“别忘了明天晚上咱们排练！”

她点头了吗？好像在难以察觉前点了，但好像又没有，陈沐不确定也不想确定，这个故事是他擅自作主写出来的，他是希望她能通过这个故事找回自信的，之前没有和李侑然商量过，她的生气是理所当然的，她不来排练也是可以理解的，但她不像是会放弃的人。

第二天的排练，除了李侑然的一行人集合在‍‍​‌综­‍‌合‍​‎‎楼一层的舞蹈教室。陈沐装作平静的样子回应着庄祎禾疑问，心里却十分忐忑。他真的害怕她不来，庆幸的是，十分钟后她推开了舞蹈教室的门。

他们的小品排练的很顺利，许是李侑然拍过戏的缘故，或是对故事本身的熟悉，她知道剧本哪里需要改进，认真的程度让大家感受到了演员的职业素养。大家都希望她能够承担故事主人公，可是她拒绝了，她说自己不想抢了大家的风头，因而选了一个台词不多的角色。大家虽然可惜，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在陈沐的眼里，他看得出她是在用这种方式逃避，假装那只是一个角色。因为她是演员。

他们的小品在班级的选拔上根本没有费力，其他同学其实并没有关注剧情讲述的是什么，只觉得能够如此近距离观看明星的表演是一种很美的享受。

在班级的选拔里除了他们的小品外，还有一个双人歌舞节目。

李侑然参与其中，心里总是有些说不出的感受。虽然别人不知道，但自己演自己的故事总是别扭的。还有学校礼堂的大舞台，就算与电影的拍摄不同，也有好几个摄影机在前面，加上全部学生的目光，她真的有信心表现得自如吗？可能还是会像以前一样吧，要是让大家失望该怎么办？

时间很快就到了12月30日，这天是周四，晚上除了要参加联欢会表演的人外都在教室里上晚自习，而这群人被集结到礼堂里进行第二天联欢会的彩排。

从陈沐生日那天下起来的雪，一直稀稀拉拉的下到了今天，晚饭前还飘着片片雪花，饭后便停了。有的路面上结起薄薄的冰，礼堂前的台阶上不得不铺上防滑毯以免学生滑倒。

礼堂一进门有一个宽阔的前厅，通过前厅的三扇大门就是礼堂了，整个礼堂给人庄严的感觉，红色的座椅呈半圆形辐射分布，为了能让每个人看到舞台，每一排的座椅都高出前排一截，红色的幕布从屋顶自然垂落至地面，就像经常出现在电视里的礼堂模样一样。

陈沐还是第一次进入学校的礼堂，对里面的一切都抱有好奇，但并没有表现出与内心好奇相等的神态。他们坐在礼堂的前排，听老师说着第二天的活动要求，紧接着老师开始按照演出顺序叫人上去彩排了。

他们在座位上等了好久都没有叫到他们，陈沐看到萧承羽在和庄祎禾聊天，赵念拉着李侑然说些什么，自己的思绪也开始慢慢飘散。舞台上的光好像格外耀眼，显得其他地方都埋没在黑暗之中，突然明暗交替的界限晃过一个人影，他还没有看清就消失了。陈沐眨了眨眼，那条明暗的交界线清晰地映在墙上，自己应该是看错了。

舞台上的表演换了一波又一波，陈沐注意到老师念到的下一组是他们班的双人歌舞表演，他还记得班级选拔时张筱晴的舞姿和着吴天的歌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可是由于自己忙着背台词，只关注到一部分，想着借此机会可以完整地欣赏到，满心期待着，但出场的跳舞的人并不是张筱晴，而是程思露。

整场表演的精彩程度比班级选拔时还要好，程思露在原有的舞蹈动作上加入了更难的动作。

张筱晴不是来了吗？难道这是她们商量好的？陈沐心里想。舞台上表演的还是他所熟悉的程思露吗？

“她是你们班的吗？”

“什么？”陈沐回过神来，看着刚刚说话的陶言申，回答道：“是啊，她是程思露。”

“我平时怎么感觉没见到过她？”

“她就坐赵念旁边，但平时不太爱说话，可能你就没太注意。”这才是陈沐所知道的程思露的样子。

“在赵念身边还能有这么不起眼的人？”陶言申满脸的不敢相信，但很快归为平静：“不过陈沐，你们班真是藏龙卧虎啊。”

“我也没想到啊。”陈沐感觉刚才的话里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便没在意，“对了，你这个时候来干嘛？不应该在自习吗？”

“我这不是想看看你们练习的成果嘛，这段时间你们为了排练可是完全把我排除在外了好么。”陶言申装作气愤的样子。

“成成成，你班主任知道吗？”陈沐看着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知道这句话多余了，也就不做声继续看彩排。

他们的节目被安排在了倒数第二个，等了两个多小时后，终于算是彩排了一次。老师除了称赞外没有多说别的，他们的心算是放下了，就等第二天的正式演出了。

彩排过后，虽然在场上有朋友们的陪伴，但李侑然并没有感到轻松，一场下来，因恐惧而出的冷汗把贴身衣物都浸湿了。毕竟彩排和正式演出不一样，彩排没有镜头对着，可正式的时候不仅有镜头，还有全校师生的目光，这是她一直无法面对的。她怕会因为自己拖累大家。

第二天联欢正式开始，李侑然坐立不安，甚至开到一半的时候就离开了礼堂，庄祎禾以为她要去厕所也没有过多询问。随着节目一个一个地结束，距离他们上台的时间越来越近，可李侑然并没有回来，在大家一边疑惑，一边焦急地讨论去哪寻找。陈沐突然发现陶言申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边，便随口一问：“你看见李侑然了吗？”

“我刚才去厕所，好像看到她在礼堂后面的花园里发呆呢。”陶言申抓了抓脑袋。

“你怎么没让她回来啊？”庄祎禾回问道。

“这可不能怪我，我叫她了，她不理我。”

陈沐猜到了缘由，便说：“我去叫她吧。”

庄祎禾点了点头。

户外的空气中透露着冬天的威严，李侑然应该在这样的天气中站了很久，陈沐看到她脸上都泛起了红晕。他那天也是这个样子吧。

“侑然？”陈沐的语气略带试探，“侑然！”

李侑然回过神来：“嗯……”

“你还好吧？”

“我觉得我还是没法演。”

“昨天彩排不是挺好的吗？”

“昨天和今天不一样。排练的时候我真的以为我可以面对，但知道真正演出的时候，我还是没有勇气。”

“侑然，”陈沐慢慢走向李侑然：“没什么不一样的，在舞台上看不清他们的不是吗？你应该比我清楚吧。”

“可是……”

“摄影机只是记录整个的过程，同学们更是以欣赏的角度看，他们和你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