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贵妃稍安。”
慧贵妃便又坐了回去,一屋子妃嫔都暂先收了眼泪,等着皇后说话。
苏皇后看一眼皇上,又笑道:“父皇母后又说,此法是好,可以暂解后宫妃嫔思念家人之情。”
“只是家眷入宫,难免要遵从国礼,大家不能肆意常怀。”
“是以父皇降下恩旨,各妃嫔家中若有重宇别院,可以驻跸关防的,许各家题奏了,请妃嫔们入家中私邸省亲,如此方可更尽骨肉之情呐。”
文皎比宫中妃嫔们更早知道省亲这事。
太子册立大典后,她和白夫人一起入了一趟宫看望苏皇后。
白夫人是苏皇后的母亲,而文皎是从小到大陪伴了苏皇后十几年的人,她们都敏感的感觉到苏皇后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突然多了两位贵妃在身后,还都是有子女的。就算贵妃们一向都是比较老实的人,换了哪个皇后,心里也不会舒服。
“只能说看来皇上是真的信任我,觉得我不会吃醋啊……”
屋里就她们母女三个,苏皇后低声说这话的时候,文皎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白夫人更是心一抽一抽的疼,搂着她这辈子最疼爱的小女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反倒是苏皇后说完这句话,又恢复了平静的神色。
她一手拉着白夫人,一手拉着文皎,轻声笑道:“启宁已是太子,往后只要本本分分,大局是定了的。母亲和妹妹不必担忧。”
马上就要见识到原书中贾府最盛,鲜花团簇烈火烹油的一段了,文皎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林海自然发现了文皎的不对劲。
他虽觉得私下谈论帝王后宫之事,不是很光彩。但等夜深人静,他还是斟酌着问道:“月娘是在想两位贵妃的事?”
文皎一点都不意外林海能猜到他担心的是什么。
他们两个相知这么久了,她这几日的思绪也没刻意瞒着林海。若林海再猜不出来,这官场上二十多年也就白混了。
她缩在林海怀里,叹道:“咱们相知甚晚,如海却能为了我遣散侍妾。”
“皇上和大姐姐少年夫妻,怎么就不懂姐姐的心呢?”
林海没有答话,文皎也没有再问。
可能在外人看来,皇长子才八岁,就被立为太子。苏皇后自封后以来,一直统御六宫诸事,家人多受恩封。
就连她这个以前做宫女的,也被赐给二品大员做夫人。已经是荣宠无双了。
可贵妃毕竟不比普通妃子。虽说本朝贵妃不比前朝什么“皇贵妃”,直接就是皇后预备役。
可不管是历朝历代的故事,还是本朝宫规仅有两位的尊荣,都让贵妃成为直指皇后尊位最锋利的一把剑。
开国皇帝并未立过活的贵妃,只追封了一位生育过皇子但早逝的宁德贵妃。
上皇倒是两位贵妃都封得齐全。可那场大乱之后,两位贵妃作为二皇子和三皇子的生母,全都跟着她们儿子去了。
文皎知道,在古代,一个深爱丈夫的女人,或许可以忍受丈夫身边的莺莺燕燕。
但是绝对不能忍受这些莺莺燕燕站得离自己如此之近。况且两位贵妃,庄贵妃是皇上的第一个女人,慧贵妃一向得宠。两位贵妃还都有皇子。
苏皇后可不仅仅是皇上的妻子,还是大皇子二公主和四皇子的母亲啊。
文皎看着林海,越发觉得在这个时代能遇到林海这样的男子,其实是他的幸运。
她笑一笑,吻了林海一下,在他怀里慢慢睡熟了。
林海一直睁眼守到文皎睡着,见文皎的呼吸声渐渐平稳,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枕上,又给她盖好被子。
不管别人怎么样,我这个老头子这辈子还能遇上你,已经是上天给我的福分。
我会好好守着你一辈子的,月娘。
紫宸殿里,皇上听完太监的回话,面色变得阴沉起来。
旁边夏太监大气都不敢出,心中大骂庄贵妃的父亲吴天山和慧贵妃的父亲周诚义没脑子。
太上皇他老人家和皇上较劲,皇上正好给那贾家挖坑,你们两家凑什么热闹!
盖园子,盖什么园子?嫌钱多没地方花,盖个园子把你们家里人埋了?你们到底是向着皇上的,还是向着太上皇的?
这从古至今,就没有什么省亲的例!太上皇他老人家轻飘飘的吩咐一句,往后史书上,也不知怎么写皇上呢!
就不能和皇后娘娘与苏家学学?你看承恩公府不比你们有钱?他家动弹了没有?
见皇上半日不说话,夏太监正想着是保持沉默就好,还是说两句话给皇上放松心情才好,正纠结不定。
皇上自己就舒展了眉头,手无意识的敲着扶手,道:“本来想着跟我多年,总有苦劳,贵妃位她们也当得起——”
“夏守忠。”
夏太监听见皇上唤他,赶紧应了一声:“奴才在。”
“左右他们有钱修什么别院。往后吴周二家,你也和贾家一样对付就是。”
这是又能发财了?夏守忠瞬间一点也不怪吴天山和周诚义了。
他心里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面上也差不了多少,拉长了声音奉承道:“皇上圣明——”
皇上倒是被这奴才的怪模样逗得笑了一下,作势踢他一脚,笑骂道:“吴氏周氏毕竟都是有孩子的,你也别太过分了,小心她们告到我这来。”
夏守忠虽挨了一句说,还是那么个笑模样:“奴才知道分寸,皇上您就请好吧。”
发财啦!奴才保准让他们两家心甘情愿的拿出银子来,还有苦说不出!
清远伯府里,冯夫人虽然记挂着没有几天就要入宫去参选的婉燕,但还是饶有兴致的问她侄儿冯紫英道:“你把这柳湘莲柳小子夸得天花乱坠,他到底靠谱不靠谱?”
“他六七岁上我看他还好。只是这么些时候没见,他如何我究竟也不知道了。”
冯紫英对自己的兄弟和自己选人的眼光都非常信任,十分自信的回道:“小姑姑,柳兄弟别的不说,武功是十分来得,一手枪棒使得极好。”
“他祖传还有一把鸳鸯剑,端地是好剑!我曾看过,一拔出来寒光四溢……”
卫夫人不得不打断她的儿子,无奈道:“苏夫人想请的是一位能安下心来住在林府教学的先生。”
“湘莲虽然也算咱们世交之子,世家子弟。可他父母早亡,今年长了十七岁,平日里赌博吃酒,眠花卧柳就算了,还最爱串戏。”
“连你父亲要给他找个军中找个官职,他都宁愿推了也不愿意。你说,他这么个人,能安下心来在林府住着?”
卫夫人越说越觉得柳湘莲不靠谱,又补充道:“林府请这么个习武先生,一是教林尚书,二是预备给他家小公子留着。”
“这人又要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