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两人身材差不多,梁宜皖并不怵对方,但是他秉持着绅士风度不欲动手,于是一把甩开了陈最打算关门。
“要么你现在让他出来,要么我打的你满地找牙然后把他找出来。”显然陈最并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梁宜皖揉着腮帮子,冷笑一声:“如果你对小选有那么一点关心,你就应该知道他根本无法在一个他陌生的环境长待,你觉得他有可能会在我这里吗?”
9 冲突(2)
失控的陈最愣了一下才冷静下来,他一路上都被一腔邪火操控着,一脚油门就开到了这里,这会儿他的理智终于回笼了一点。
“我警告过你不许叫他小选,不要再和他见面,如果再有下次我一定不会饶过你。”陈最咬了咬牙指着梁宜皖的鼻尖警告他。
梁宜皖轻蔑一笑,在这之前他顾念着林丛选对陈最仍然保持了最后一分礼貌,但是此刻他恨不得一拳打烂陈最一口的牙。
双手握成了拳,最后梁宜皖还是忍住了,说道:“如果你对小选再多那么一分关心的话你就应该知道我是他现在的行为干预师,你的警告对我确实没用,我压根不会听你的,但是小选有用,他遵循了你的警告除了每周六的行为干预训练,他绝对不会在私底下跟我见面!”
顿了顿,梁宜皖冷着脸继续开口:“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心里装着余琮却答应和小选结婚,但愿不是我猜想的那样。如果你还有良心的话,希望你趁早放开小选把对他的伤害降低到最小。”
梁宜皖一口一个“小选”刺激着陈最的耳膜,他突然发狠又一拳挥向梁宜皖,这一次用了十二分的力道,如果打中那必然是打落牙齿的程度。
幸好梁宜皖早有防备险险躲过,这下子他也被激怒了,顾不上什么绅士风度开始还手,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
陈最已经被怒气冲破理智,眼底一片血红,他没想到林丛选会把余琮的事情的事也跟梁宜说,他将梁宜皖抵在墙角像一头发怒的雄狮一般嘶吼出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林丛选是什么心思,我不喜欢他又怎样,他还不是心甘情愿待在我身边?你再深情他眼里连你一根头发丝都不会在意!”
梁宜皖并没有生气,反而冷哼了一声:“陈最,你这种银行卡里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存款余额的富二代大概不懂,感情不是你的账户余额,你不存进去早晚会被你耗尽的!”
梁宜皖的话像一根冰锥插入陈最的胸口,使他四肢发凉,他想起了房里的那一滩水渍、林丛选在餐厅枯坐的身影、还有林丛选眼睛蓄满的泪水。
这时,隔壁的住户因为被吵醒开了门,他探出头有些担忧的问梁宜皖:“梁先生,需要帮你报警吗?”
陈最下意识松了手,不欲再多做纠缠,他现在应该马上去把林丛选带回家。
梁宜皖冲邻居礼貌回了句“不用”,然后迅速回屋抓起了车钥匙追了出去。
……
十点,往常这个时间是林丛选工作的时间。现在他是一家ACG网站的签约漫画家,他正在连载的一本恐怖漫画目前在网站阅读量很高,粉丝已经快五万了,每个月他都能有两万块钱左右的收入,他很喜欢这份可以独自完成的工作,也很珍惜。
但是今天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不能继续画漫画,好在他还有很多存稿。
林丛选打开网站上传了最新一话,然后找了几个评论回复了一下才关掉网页打开了搜索引擎。浏览了一圈,最后他下载了一份最简洁的离婚协议模板打印了出来。
房间里这台打印机是他大学时候买的,已经有些老旧,出纸特别慢还会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在深夜里这种声音却十分美妙。
林丛选喜欢安静,但是不喜欢寂寞。虽然在别墅时他也看不到陈最,听不到陈最说话,可是他知道陈最在楼上,可能在睡觉、可能在看书、可能在洗澡,光是这样想着,林丛选就会觉得很安然。
很快,打印机吐出了整张A4纸,纸张还是温热的,透着一股墨香。
林丛选对着离婚协议认真思考了一下,他不太懂这些,但是能看个明白。
一、他和陈最没有孩子,所以不需要讨论抚养权。
二、婚后共同财产,林丛选觉得自己对于陈最的工作没有发挥过任何作用,没有资格去分财产,但是如果陈最想他的财产的话他愿意全都给陈最,补偿他。他从包里摸出存折看了一眼,有20多万。
林丛选将离婚协议上每个字逐一阅读过去,将重要的地方写在草稿纸上。
做完这些,林丛选又看了看日历,还有七天时间,是他和陈最的结婚纪念日,这一天也是十四岁的林丛选走进陈最家的日子。
陈最说不想要婚礼,他们就只领了结婚证,领证的时间是林丛选挑的。在去民政局的路上他一直问陈最知不知道今天的日子有什么特殊意义,陈最一直冷着脸不出声,最后大概是被问烦了,他说“你能不能闭嘴”。林丛选为此失落了很久,但是两人拍照的时候他就又开心了起来。
日历的旁边是一个相框,里面装着是林丛选家的全家福。照片中的他才三岁,妈妈抱着他温柔的笑着,爸爸则搂着妈妈连眼角的褶皱都笑出来了。
看着照片上的爸爸,林丛选想起了他十岁的时候的一天晚上,他起床上厕所看到爸爸偷偷在阳台喝酒,那天有些冷,他有些担心爸爸会感冒于是拿了一条毛毯给爸爸盖上,然后爸爸侧头的时候他看到了爸爸红红的眼眶,好像哭了。
林丛选有些心疼,每次爸爸想妈妈的时候就会这样,他抱了抱爸爸,问他:“爸爸,为什么妈妈死了,你会伤心这么久呢?”
爸爸将他抱坐在腿上,轻轻晃了一晃,然后说:“因为妈妈和爸爸经历的一切,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都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当妈妈不在了,就好像我的身体被切掉了一部分。虽然没有这一部分你也能好好过,但总是会觉得少了点什么,总是会天天惦记着,你懂吗?”
那时,林丛选是不懂的,死去的人不见了,那活着的人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吗,没看出身上少了什么?
可是今天早上他起的很早,一直在想这件事,突然就懂爸爸所说的失去身体的一部分是什么意思了。爸爸在妈妈死后失去了发自肺腑的笑容,陈最在余琮死后连牵强的笑容都不曾有过了。
林丛选试着想了想如果陈最死了他会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