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篱笆墙咖啡馆遇旧识
郑天爱给苗雨青打电话,“苗总,我想找你单独聊聊,你不会拒绝吧?”语气中充满了挑畔、愤怨与杀气。
苗雨青说,“你想找我聊什么?是工作上的事吗?如果是工作上的事,请到我办公室来。如果是工作以外的事,对不起,我现在很忙,等以后有时间再说。”
郑天爱说,“我想找你聊聊都世俊,这算是工作上的事呢?还是工作以外的事呢?”
苗雨青说,“那得问你自己啊!如果是工作上的事,有董事长,你找我聊不着;如果是工作以外的事,与我无关,你也找我聊不着。就这样吧,你该找谁聊找谁聊去!再见!”说完就把电话撂了。
郑天爱很快又把电话打了过来,口气强硬地说,“你想逃避是不是?要不要我在这座大楼里闹一闹你才面对现实!昨天下午要不是为了给你和都世俊留面子,我早冲进九龙湾豪门公寓里抓你们现行了,你打量我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去篱笆墙咖啡馆清风斋等你,半个小时之内你要是不到,别我说没有教养啊!”
苗雨青去了篱笆墙咖啡馆。她不去不行。因为她怕郑天爱真得胡闹会搞得她威风扫地。毕竟她在“夹竹桃”还没站稳脚跟,如果威风扫地,也就没法在这儿干下去了。所以还是不要激怒了郑天爱为好。
令苗雨青想不到的是,当她坐着自己的宝马车赶到篱笆墙咖啡馆的院内时,竟然看到郑天爱的车里坐着一个她几乎已经忘记的人——杨若成。她很吃惊,不明白杨若成怎么会在郑天爱的车里,而且坐在驾驶员的位置上把胳膊搭在车窗外很自得地吸着烟,完全是一副车主人的模样。
赵学海把车开到楼门口,服务生跑过来打开门请苗雨青下车。苗雨青摆摆手,又把车门关上了。
苗雨青问赵学海,“给郑天爱开车的那个人你认识吗?”
赵学海说,“不认识,刚来的,好象还不到一个星期吧。”
苗雨青说,“这个人我认识,是我大学同学。为人不是很好,我吃过他的亏。以后你和他交往一定要注意,有些事千万别让他知道,以免让他抓到什么把柄敲诈我们。”
赵学海眯着小眼睛说,“放心吧,我从来不理他。你还不知道我吗,看着长得帅的就生气。”
苗雨青没心情和赵学海幽默,开门下车,进了咖啡馆。一边走她一边想,杨若成家是黑龙江的,毕业以后他应该回了黑龙江,如今突然出现在了“夹竹桃”,是他自己出于某种目地来的,还是有人为了达到什么目的把他安插进来的?希望他不是冲着我来的,否则又多一份麻烦。
走进清风斋,郑天爱正喝着一杯咖啡在等她。苗雨青坐下去,看到郑天爱的左脸上有些青紫,内心就一紧,心说这是怎么回事?让都世俊打得?不会吧?都世俊难道也和很多男人一样没涵养,两口子一吵架就动手?
郑天爱对跟进来的服务生说,“给这位小姐来杯你们这儿最好的咖啡。”接着问苗雨青,“加糖还是不加糖?”
苗雨青说,“不加糖。”随即就问,“有什么话你说吧。我只有30分钟的时间,马上要去接待一个客户。”
郑天爱并未马上说什么,看到服务生走了以后她才开口,“我想问你一句话,你和都世俊什么关系?”
苗雨青平静地看着郑天爱,“肯定不是你认为的那种关系。”
郑天爱说,“那昨天下午你们为什么在一起那么久?”
苗雨青仍然不静地看着郑天爱,“你盯着了?”
郑天爱说,“我盯着了。从他走进豪门公寓到他走出豪门公寓,我一直都在盯着,你们在一起的时间总共是6个小时,中间你出去买过一趟菜。”
苗雨青一下子明白郑天爱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了,昨天晚上她和都世俊一定因为这件事打架了。
苗雨青说,“那你为什么不进去抓‘现行’呢?”
郑天爱说,“你以为我不想吗?我是为了给你们留面子!”
苗雨青说,“你是为了给我们留面子,还是担心抓不到你想抓得‘现行’不好收场!告诉你,我和都世俊什么事也没有,他在我那儿呆了五六个小时只是为了品尝我做菜的手艺。坦率地说我一点也不想伺候他,因为这段时间我很累。但是他帮我装修了房子,我得感谢他,就给他做了一顿饭。事情就这么简单。你如果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那是因为你的内心不干净,也太没自信了。”
郑天爱就有些怒了,“你放屁!你才内心不干净呢!你才没自信呢!我内心很干净,我很自信!”
苗雨青说,“在这种地方你最好文明点。想骂人你到大街上骂去!”看到郑天爱扭着头没吭声,她又说,“你让我来,我能告诉你的就是我和都世俊没事,你大可放心。别的你还有什么说的吗?”
郑天爱忽然之间哭了,看得出她想控制自己,但却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郑天爱边哭边说,“好!我相信你们没事。那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承诺,保证永远不会和他有事!”
苗雨青说,“我可以给你一个承诺。但你觉得这种承诺有实际意义吗?你和都世俊的婚姻难道要靠别人的承诺来唯持稳定吗?作为女人,你需要建立征服男人的自信,也需要学会经营婚姻。不然的话,就是全世界的女人都来向你承诺,你又如何保证你们的婚姻不灭亡呢?猜疑、吵闹、盯梢都是最愚蠢的行为,都是在把自己最想唯护的婚姻往死亡方向推。你也受过高等教育,难道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郑天爱的眼泪流得更凶了。郑天爱说,“我知道,我总是猜疑他、盯着他会适得其反,但是我控制不了自己。我跟你说句实话,我没有安全感,我也没有自信。我10岁的时候我妈妈去逝了,我爸爸娶了一个比我才小十二岁的女人,这个女人一进我们家就不怀好意地告诉我,她和我爸早在七八年前就好上了,她即是我爸的干女儿,也是我爸的情人。我算了一下,七八年前她只有十四五岁,竟然成了我爸的情人,这个女人是何等的可怕啊!我爸又是何等的可怕啊!从此,我和我爸、我和这个女人就成了敌人,从我上初中到高中的七年时间里,我们经常打得不可开交。那个女人骂我,我也骂她,什么话最难听骂什么,什么话最恶毒骂什么。有时候我们还动手,她把我打得头破血流,我把她打得鼻青脸肿。而我爸从来就是沉默。他用沉默保护那个女人,他用沉默虐待他的女儿。我恨那个女人,更恨我爸。我爸让我看到了男人的卑鄙与无耻,我爸也让我看到了男人的不可靠。所以,我对男人失去了信心,和都世俊结婚以后,就总觉得有一天他会背叛我,就像我爸那样,在外面搞一个可以给他当女儿的情人,然后抛弃我。特别是结了婚好几年没有怀上孩子,去医院一检查医生说我终生不能生育后,我的这种不安全心理就更强了。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女人,事业上又没有大的发展,她怎么可能还有自信呢?”
随着郑天爱的讲述,苗雨青的心里不断地产生着隐痛。是一个女人对另一个女人产生怜悯后的那种隐痛。她怎么也没想到,郑天爱会有那么复杂的经历,她很同情她,也很可怜她。她对她的厌恶也慢慢地消散殆尽了。她设想着如果有一天都世俊真的把她抛弃了她会怎么样?她一定会疯的。因为那时候她真就一点人生的希望也没有了。但是,自己能怎么样呢?退出这场游戏,不再与她争夺都世俊吗?那是不可能的,上了这条贼船你还想退回去,可能吗?
服务生送来了咖啡,苗雨青优雅地用小匙搅一搅喝了一小口,然后叹口气说,“感谢你和我说了这么多。可是,我除了劝你走出你爸爸给你留下的阴影,别的真不知道怎么帮你好。可是你又如何才能走出你爸给你留下的阴影呢?我也不知道。要不你信佛或是信基督吧,也许宗教能把你从心灵的魔窟中拯救出来。”
郑天爱说,“谢谢你。我感觉咱俩现在成了朋友了。但是,佛和基督都拯救不了我,能够拯救我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你。从你来到夹竹桃集团以后,我就强烈地预感到,我和都世俊的感情可能走到头了。因为你太漂亮了,你太有能力了。都家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你这样的女人。我已经明显地感觉到,不但都世俊喜欢你,我公公都仁杰也喜欢你,他们很可能想把发展‘夹竹桃’的希望和重担寄托在你身上啊。而要长期留住你,他们没有别的办法,只有让你做都家的媳妇。本来我和都世俊就不和,本来我们的感情就名存实亡了,现在又出现了你,我除了离开,还有别的路可走吗?所以,看在咱们都是女人的份上,你就可怜我,同情我,向我保证,永远都不要嫁给都世俊,无论都家父子怎么利诱你哄骗你,你都不要答应他们,可以吗?我求你了。只要你能答应我,让我给你磕三头都行。你要多少钱也都行。我保证都能满足你。”说着,眼泪再一次唰唰地下来了。
苗雨青说,“我觉得你现在需要解决的还是心理问题。你所担心的都是不可能发生的。那只是你的臆想而已。别的恕我不能多言。因为前面我就说过,别人的任何承诺都是没有意义的,关健还得看你自己。时间到了,我该走了,你自己好好想一想,找找解决问题的有效办法吧。听说本市有个叫任雨博的心理医生,在女性心理疾患的治疗方面很有一套,你不仿抽时间去拜访一下他。再见。”
不管郑天爱有什么反应,苗雨青站起来就走了。虽然心里生发了许多不安,但她还是咬咬牙走了。
走到一楼大厅,苗雨青再次看到了杨若成。杨若成坐在靠近楼梯的地方在喝咖啡,看到苗雨青从楼梯上走下来,他站起来想打招呼,但是苗雨青目不斜视,理也没理他就过去了。
上车以后,苗雨青收到了两条短信。
一条是郑天爱发给她的:“我相信你说的话——我所担心的事是不会发生的。但是如果发生了,我想我会失去理智的!”
一条是杨若成发给她的:“苗总,你不理我没关系,我也希望你不理我。但是我得告诉你,我的出现只是为了混口饭吃,最好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彼此互不干涉。否则对谁都不好。”后面的落款是:你认识的一个人。
对于郑天爱的短信,苗雨青一看就明白,她是威协她。但对杨若成的短信,她却有点摸不着头脑,“难道他给郑天爱当司机是有目的的,怕我坏了他的好事?要不然他为什么要发这样的短信呢?”
苗雨青给杨若成回了五个字:我不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