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里,两个人影,一个坐着,一个站着,“怎么样?已经想好对策了没。”嘶哑而又苍老的声音幽幽的传来,
“大人,属下已经想出办法应对,如果计划顺利,汪文升会被属下带在身边,由属下时时看管。”
“如果计划不顺利呢。”从声音中听不出喜怒哀乐,但是,回答的人却已经汗流满面。
“启禀大人,即使计划不顺利,汪文升也只能留在京城,绝不会踏出硫京城半步。”
“很好,还有什么事要禀报的吗。”
“大人,有一事属下实在很费解,为何不让汪文升离开,他想要隐居到天佛寺,不是明摆着说他退出皇位之争了吗?这样逼他,会不会让他奋起一搏?”突然,脖子有股冰凉的感觉,伸手一摸,发现手上年黏糊糊的感觉,顿时冷汗直冒,慌忙的跪下说道:“大人,小的知错了,求你放过我吧。”一边说道,一边扣着头,趁机用余光观察着那黑暗笼罩下的人影,即使看不见表情,只要他没有动作,表示就不会有下一步的动作。
“哼,李斌,若不是看你还有点作用,早就将你废了,不该问的就不问的规矩难道你忘了。还有上次你的孙女干的好事,别以为我不知道,好好管教好你的孙女,否则,下次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听着,这一次你的孙女虽受他人指使,但也是组织准备策划的,组织可以既往不咎,可下次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管好你的孙女吧。”声音越说越清晰,只见此人一身都笼罩在黑衣之下,脸上挂着青龙面具。走带李斌面前,用脚抬着他的下巴,用那死神般的眼光盯着李斌。时间也只是片刻,但对于此刻的李斌来说时间仿佛永恒般,
“桀桀”的怪笑声传来,然后身形一闪,那黑衣人就消失不见了,李斌忍不住擦擦脸上的汗水,过了许久,才站起身来。打量着这个阴暗的密室,脸上说不出的阴沉,想他堂堂大隆王朝丞相,面对此人却是卑躬屈膝,自己反抗过,下场确实三个儿子和媳妇以及三个孙子的离奇死亡。最后也只剩一个李琳这一点血脉,不得不想法设法的保护着。
“哎!”深深地叹了口气,佝偻的身材越发弯曲,脸色愈加苍老,挺了挺身子,坚持让自己站直着,走到一排书架,抽动其中一本书,对面的墙壁缓缓出现一道门,李斌痛苦的看了眼自己这间房,然后走出去。
走出密室,到达的却是李斌的书房,这时李琳端着茶,轻轻的走进来,轻声细语的说道:“爷爷,喝茶。”李斌背负着双手,背对着李琳,沉声的说道:“现在可以跟我说你加入在哪个组织?首领是谁?”
“爷爷,您在说什么呢,琳儿怎么越听越糊涂了呢。”李琳迷惑的看着前方挺立的爷爷,内心有说不出的伤感,原来爷爷真的老了,老的挺不起身子,老的承受不了风雨。
李斌沉默了许久,方才平静的说道:“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吗,爷爷只剩你这一个亲人了,爷爷只是不想你出任何事情,可我未曾料到你居然瞒着我不知不觉加入了一个连我都不知道的神秘势力。我想是他们找上你的吧,和你说了你的父母、叔伯以及哥哥们的死因,然后告诉你可以为他们复仇吧。”
李琳听到之后身躯颤抖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掩饰过去。“爷爷,琳儿真的不知道您在说什么。”说完,将茶放在书桌上,就要退下。
“你的那个势力倒也神秘,居然神使都无法查探,你是什么时候加入的?”
李琳仍旧不言语,自顾自的离去。
“停下吧,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放佛感觉到李琳的坚持般,李斌也就不再逼问。“我想你所在的组织也不希望汪文升离开硫京城,躲开这场漩涡吧,既然如此,你就听我的安排。”
李琳犹豫了片刻,终究停了下来。“你是怀孕了!”虽是询问但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这下轮到李琳震惊了,接着是沉默,也就间接地表示承认。
“哎,你是不是想打了这个孩子。”李斌没有问是谁的,但也能猜出一二。
李琳轻轻的点了点头。
“孩子就别打了,再过十日,也就差不多一个月了,到时候我自有安排。好了,你下去吧。”
李琳犹豫了片刻,终究是没有问出有什么安排。
…………
汪文升是摇摇晃晃的走出酒楼,东倒西歪,而且还莫名的说着一些奇怪的言语,
“人生本来就是一出戏
恩恩怨怨又何必太在意
名和利啊什么东西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世事难料人间的悲喜
今生无缘来生再聚
爱与恨哪什么玩意
船到桥头自然行
且挥挥袖莫回头
饮酒作乐是时候
那千金虽好快乐难找
我潇洒走过条条大道
我得意的笑
又得意的笑
笑看红尘人不老
我得意的笑
又得意的笑
求得一生乐逍遥
我得意的笑
又得意的笑
把酒当歌趁今朝
我得意的笑
又得意的笑
求得一生乐逍遥。”
说实话,汪文升唱的并不好听,但是,那歌词里描写的人生,不正是每个人所经历的吗?这放佛是一个历经沧桑、饱经风霜的老人由衷的感慨。歌词简单明了,路上的行人也很容易听懂,刚开始听到这首歌的人也不在意,越听越沉迷,停下了脚步,周围越来越安静,直到整条街的人都发现异状之后,才闭目倾听着。汪文升便唱,便哭泣,从前他无法理解这首歌的含义,可是今天,才体会到这首歌的真谛。唱着唱着,汪文升又开始哈哈大笑,笑自己的懦弱,笑自己的离奇故事。
周边的人纷纷不明所以,抱着惊诧的目光审视着汪文升,只当汪文升是一个隐世高人,只见汪文升披头散发,一手抱着酒坛,放浪形骸,毫无形象和顾忌。
“逍遥,哈哈,如何逍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况且皇位之争呼?可笑可笑,不在其位,不知其苦。”
汪文升毫无目的的走着,就这样随性的边走边喝,更是胡言乱语的说道。此刻,谁人能理解汪文升孤寂与害怕的心灵?此时的放肆是为了告别,从今日之后,他将再也不是从前的他,一个没有底线,一个没有善良,只会勾心斗角阴谋诡计的他。也许这也是他一直想逃避硫京城的缘故吧,毕竟骨子里,还是经过正统教育的善良的学生。
不知不觉走到城西的偏僻角落,终于在不知喝了多少酒之后,汪文升晕倒了,呼呼的躺在地上睡着大觉。
远处,两名隐藏的侍卫中有一位想要上前领着晕倒的汪文升回府,却不料被身边的侍卫阻拦,“算了,由的他吧,只要我们保护安全即可。”上前的侍卫不明所以,疑惑的看着同伴,那同伴看见疑惑的目光,沉声的说道:“殿下是已经有了决定,只是这决定令他一时无法接受,感到很痛苦罢了。”
“那文升的决定是什么?”
那同伴轻轻的摇了摇头,“或许很快就会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