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四年级的艾艾成了伟大祖国最早一批有追求的人。还在每年过儿童节的年龄，就有了成才的远大理想。大多数同龄儿童，还不懂这些，只知道每天吃得饱饱，还不能谈好！睡得香甜，玩得痛快！

关键时刻，又有高人指导，是她的男音乐老师，姓尹，对艾艾说：“你要学小提琴？”

艾艾说：“当然，琴都买了！三千多块的，德国货！”

尹老师说；“准备怎样学呢？”

艾艾说：“参加省艺校辅导班！”

尹老师年纪在四十左右，由于是艺术人才，头发总是不大整齐，他老婆据说在别的中学当老师，也教音乐。听艾艾说要参加辅导班，就说：“就参加我的吧！”

艾艾说：“老师还办班？”

尹老师说：“老师也在省艺校辅导班讲课。”

艾艾顺利地进了省艺校小提琴初级辅导班，当然要提醒一下，当年这班那班，比现在少得多，而且容易进。她乐理没有基础，在第一次上课的时候，连拿琴的姿势，放在下巴颏下的位置，头偏的角度，站立的姿势，等等细节都有问题！

尹老师看了，厉声责备：“艾艾，怎么搞的？松松垮垮！挺直腰，腿夹紧，屁股收回，肚子不要腆……”

说到那里，老师的手就碰到那里。开始，艾艾还想躲。尹老师说：“不想学？滚蛋！”

艾艾说：“不是，老师，就是不习惯你这里摸摸，那里碰碰！”

尹老师眼睛立起来：“就你这个理解能力，我手不到，你能把动作做标准？怕摸怕碰，别干这行！”

艾艾从尹老师这才知道，原来学习艺术，还有这个规则。所以渐渐地，对老师的各种动作都不再抵触，而是主动配合。尹老师也开始夸奖她了：“进步很大，有音乐悟性！”

还有一关，也是学习小提琴必须要过的，和学习钢琴一样，必须学会识谱，而且是蝌蚪一样的五线谱，不是平时用的1、2、3、4、5、6、7（都、来、米、发、骚、拉、西）……

艾艾对乐谱线条上的蝌蚪就是没有好感！1234567多好，偏偏要用这东西！还是尹老师，自告奋勇：“艾艾，不用愁。我帮你补习！星期日下午参加集体辅导，上午我给你个人吃小灶！”

吃小灶的意思，就是额外补课。十多岁的小孩子，当然欢迎老师的大度。艾艾和爸爸说了，爸爸也说：“这老师真好，对我女儿关心！”

反倒是艾艾妈妈有些疑虑：“这好吗？一个小丫头，和那么个大老爷们在一起？”

艾艾说：“妈，你竟想啥呀？”

艾主席也说：“老娘们就是怪，把男人想得那么坏！”

艾刚说：“老爸你不清楚，搞文艺的那些人，小心点儿不为过。你看看那些名人，多少花边新闻？无风不起浪！老牛吃嫩草的事情，多了去了！”

艾强和艾姣都站在老妈一边。

老爸只好耍起了权威：“都他妈的给我住口！就你们小兔崽子啥都知道？老子是工会主席，还不如你们见多识广？我出钱让闺女学，我说得算！那个尹老师敢对我闺女下手，我不劁了他才怪！”

大家都不做声了，老头子都说出了这样的狠话，必要的时候，准备对别人施以宫刑，谁还用担心？那是一种何等骇人的刑法！男人听了，个个都怕得要死！

艾艾每周日的上午也忙碌起来。有时候，到尹老师的家，有时候到艺校辅导室，还有的时候到艾艾家里。到艾艾家里的时候，艾艾妈就要把午饭都需给准备。艾艾妈妈没有怨言，她很喜欢老师在自己家里辅导女儿。在自己眼皮底下，还有什么可不放心呢？再说，她见了两回尹老师，不知怎么，也觉得是个不错的人。

在艾艾家里，当然要有一个独立的空间。而且，艾艾通过和尹老师个别接触，也沾染了一些艺术人的脾气，特立独行，不愿意人们干预，喜欢在肃静的环境下做自己的事情。

因此，每当在家里的时候，艾艾都把自己和尹老师在的屋门关得紧紧的，不敲门不许擅自入内。一次，工会主席到屋内去拿铁锤钉院门，敲门的声音大了，艾艾都大发脾气：“干脆放炮呀！震天动地，影响情绪不？让不让人进入艺术境界？”

艾主席受到女儿的训斥，赶忙道歉：“尹老师，对不起！我拿个锤子就走！”

以后，艾主席把那专用补课用房里的东西，差不多都搬了出来，以免再发生类似事件。这样，尹老师每逢周日上午，都来这个专用房间，给艾艾补习五线谱知识，提琴要领，以及其他有关技艺。

尹老师逐渐发现，艾艾正处于儿童向少女的转化期，有一种蜕变的感触。原来幼稚的小姑娘，一天天的发育起来，逐渐有了少女的风姿。端正的五官魅力大增，稚气的神态越发成熟，灵巧的身段多了风韵……这种种，都是过渡期的表现。

艾艾对尹老师呢，由于长时期接触，加之艺术需要的近距离耳鬓厮磨，也对老师有尊敬，有崇拜，有感激，有不可分离的异样感觉。

一个冬季的星期天，艾艾刚好十三岁。个头超前的她已经到了一米六零。蛹蜕化成了蝶。不再是小姑娘那样幼稚，那样生涩，而是胸脯鼓了起来，臀部也翘了起来，目光流溢娇羞，身材展现媚态……一句话，成了大人了！虽然还不到十六岁，法律上是未成年人，但是生理上已经是大人了！

冬天，c市是寒冷的世界。当时，还是有许多居民，采用一家一户式的取暖方式。那个叫什么土暖气的设备，最为流行。每到这个季节，城市上空都布满烟尘颗粒，一片灰蒙蒙。真佩服当时的百姓，都不知道pm2.5之类，认为空气本来就是这样子！祖祖辈辈这样过来的，有什么大不了？有什么大惊小怪！如果是现在，天那，该怎么活下去！

艾艾和尹老师在寒冷的小屋，两个人都很寒冷。于是，不自觉的越靠越近。尹老师抓起艾艾的小手，放在嘴上吹：“冻得红萝卜一样，疼吗？”

艾艾看看老师的手：“老师，你的手也是红的！”

尹老师说：“是吗？我们互相捂一捂，会好一点！不然，琴弓都拿不住了。”

艾艾和尹老师的手握在一起，尹老师的大手，把艾艾的小手攥得紧紧的。

艾艾也不知怎么，她倒在尹老师怀中。尹老师并没有拒绝，也没有推开，而是把艾艾的手拉进自己的羽绒服里，用体温取暖小姑娘的冰冷的双手。艾艾也顺从地伏在尹老师的身上，双手在里面感受老师身体的温热。老师的双手搂住艾艾，他们拥抱在一起。

他们久久地在一起拥抱，直到外面妈妈喊：“吃午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