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已经微微发亮，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还没有照射进来，但从拉开窗帘的窗户向着东方望去，地平线的交接处已经泛起了鱼肚白。第一位早已经从铃的房间之中离开，在离开之前还很好心地治好了小姬手臂上的伤，毕竟他告诉铃和小姬的话不想让其他任何人知道，特别是黑夜，要是小姬受伤了的话，那黑夜也会受伤，到时候可就有些麻烦了，所以在卧室的结界解除之前，第一位将小姬手臂治好，连同房间之中被打斗所弄乱的被子、地毯什么的全部复原到了原位，虽然看起来很是麻烦，不过对于第一位的来说也仅仅是打个响指的事情，毕竟他是这个世界的神，或者说是没有灵魂的神的力量。

铃呆坐在床上，完全不敢相信第一位在她的眼前都展示了写什么。虽然不敢相信，可铃却无法否认那些出现的画面，毕竟在自己所做的梦境之中，确实是这整个事件之中的一小部分。可在震惊的同时，铃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接受自己这个作为没有灵魂的木偶，一切都是为了这近乎于疯狂的计划所制造出来的道具的事实。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变得虚伪，连自己存在的意义都已经没有了，就真的像是在做梦一样，可就算不愿承认，第一位所说的话应该都是已经发生了的事实。

“喂……咱的仆人呦……不要听信那小子的一面之词，至少咱是不会相信他的，那种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发生的吧。”

小姬坐在铃的身边，看着已经呆坐许久的铃，有些担心地摸了摸她的头。第一位所说的事情确实是荒谬之极，就算是想让人相信可能都不会去相信，但小姬却找不出能够反驳第一位的话，毕竟如果要是按照他那么说的话，那铃身上所发生的事情，还有小依身上所发生的事，奥斯托尔的话，其他这半年多来，或者说从世界开始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似乎就都能够说得通了。可即使是这样，小姬还是不想却相信，毕竟这种和传说、神话没有什么两样的事实在是太过于天马行空了，完全难以置信。

“汝根本就不用听他说了什么，就当他没有来过好了，那种战斗，只要咱和咱的主人去搞定就行了，汝要是按照他的说法的话，根本就是去送死。”小姬看着还是呆坐在那里的铃，似乎完全没有把自己说的话听进去，“汝这臭仆人，倒是振作一些啊，汝就当他没有来过不就好了，他的话根本就不值得信任的吧！”

………………

——不久之前

………………

“所有的事情就是这样。”

屋子周围的光芒完全消失，而眼前出现的景象也随着光芒如过眼云烟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而铃和小姬也像是完全看傻了一样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刚才所呈现出的影响全部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实，无论你们是否相信，这些都是确实的历史，里面的每一个人，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件事情，全部都是真实存在过的，我已经用最真实的方法将这些展示给你们了，你们如何相信就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第一位又转过头去，看着铃说道，“如果你相信这些事情的话，就请做出回复，是否会去消灭掉萨坦纳斯，现在有这种能力的也只有你和我两个人了。”

“不要说胡话了，这种事情咱怎么可能会相信！”小姬挡在了铃的前面说道，“那种事情不管用什么妖术都能够编造出来的吧，虽然骗过了咱的眼睛，咱承认是相当厉害，可那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

“那你又该如何解释发生了她身上的那种力量，那力量可是上界和神器才会拥有的力量，你不可能不知道的吧。”

“本来咱的主人就已经和神器融合了，因为眷属的契约而将神器的力量传给她的可能性也不是不存在，这又有什么不可能的？！”

“那些梦又该如何解释？那些可是真是发生过的事情，就是因为她的记忆和主人的记忆是相同的，所以才会有那些被封存住的记忆缓慢地泄露出来，否则的话就不会出现那种梦境了。”

“这又有什么，本来那些梦里的事情是不是存在还是个问题，汝要是会读心术什么的很容易就能够造出梦里的场景吧，编造了如此多的事情，汝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都已经说了，这些完全就是事实，而且我也没有和你在说话，我所接到的命令是保护主人和黑夜的安全，虽然你也算是黑夜的一部分，可我没有保护你的义务，如果你还在这里妨碍主人计划的进行，那我完全可以将你完全消灭。”第一位以完全没有任何犹豫的表情看着小姬，如果他想要动手的话估计连五秒钟都不用，这个吸血鬼幼女就会完全从这个世界上被抹去了吧。

“汝傻了吗？如果汝什么都知道的话，那也应该知道咱和咱的主人只要有一方死去的话，那另一方也会跟着死去的吧。”

“对于下界的规矩来说确实是这样，可如果是上界的力量的话就另当别论了，上界的力量足以将血族的契约斩断，如果你真的想要被消灭的话，那我完全可以满足你的理由。不过黑夜自我保护的能力就会下降了，这对于主人的计划或许也是一种妨碍，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杀掉你的，所以还请安分一些。”

“汝这臭小子……想要威胁我吗？！”卧室中的气氛又变得紧张起来，战斗似乎再次变得一触即发。

“不要再吵了……”就在这时，发呆的铃开口说话了。

“臭仆人？”

“……不要再吵了。”铃的语气似乎是要哭出来了，一改平日坚强的作风，实在是有些不像她了。铃低着头，栗色的长发挡住了她的脸，完全看不清她的表情。

“刚才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铃低声说道。

“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

“完全没有骗我？”

“没有。”

“那你的意思是……要我用那什么上界的力量……去打倒那个什么萨坦纳斯吗？”

“是的。”

“那种事情……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啊……”

“就是啊！就算臭仆人有那种力量，那个萨坦纳斯也是上界的吧，怎么可能这么轻松就赢下来了？！”小姬在一旁为铃说着话，“而且让臭仆人去到底是什么意思？看着臭仆人去送死，看着他们两败俱伤，然后汝从中渔利？别开玩笑了！”

“当然不是，我都已经说了，我所做的一切全部都是为了主人的计划。”

“还有，汝的主人我才不管是谁，但根本就不可能是那只小猫咪，她的心可没有汝说的那样，至少咱在这么长的时间里才没有看出来！”

“刚才的画面里不都已经说了，主人是为了计划的成功才变成现在这种样子的，可一切可以避免的可能都已经失败了，命运的转轮还在转动，所以才发展成现在这种样子。”第一位继续说道，“不论如何，我都要继续主人的计划，而且这次挑战萨坦纳斯，我不会在一旁看着，这次的战斗，我也会参加。如果你愿意和我一起战斗的话，那我会将上界的力量全部给你。”

“既然如此的话，为什么汝自己不去，既然汝这么厉害，就自己去挑战萨坦纳斯啊！”

“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仅仅是凭借上界的力量是无法战胜萨坦纳斯的，还需要神器的力量，可我并没有灵魂，所以无法发挥神器的最​‍‌‎大­‍‌​力‎​量，也就无法驾驭神器，更何况，我本身作为这个世上的第一枚神器，也是最后一枚神器，就如同刀无法使用刀一样，是不能使用神器的。最关键的就是如果我要强行使用这神器就需要提取其中所保存的那些创造这个世界，或者说吸收了死去灵魂的负面能量，神器现在依旧需要充能，为了这最后的一搏，要是现在把积存的能量完全消耗的话，就万事休矣了。”

“切，那种事情，就算臭仆人不去，咱也能搞定的。”

“你是说让黑夜去战斗？”第一位说道，“那是不可能的，如果让黑夜去战斗的话，他一定会死，就像前几次一样。”

说到这里，铃的身体颤了一下，似乎是想了些什么，她开口说道。

“你是说……想要打破这命运的循环……我必须要去送死……才行……”

“你和我本来就是主人的一部分，按照常理来说无论如何都要回归到主人的本体之中的。不过我并没有让你去送死的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打败萨坦纳斯又不会死的可能性是存在的。”第一位说道，“只要使用上界的力量，在加上双子对剑、百变之铠、炎王圣剑、加速齿轮，还有我这一共五枚神器，一起对付萨坦纳斯的话，胜利的可能并不是等于零，所以我并没有让你去送死。更何况如果这次战斗胜利的话，那命运的转轮就能够打破，威胁黑夜的目标消失了的话，那黑夜就不会死，世界也就不会重来了，到时候一切的连锁就都将被斩断，我和你的任务也完成了。”

“汝在开玩笑吗？使用一个神器就已经很费力了，使用五个的话怎么可能还能活着？！”

“所有的一切都会有风险，何况是和萨坦纳斯战斗，我并没有说这场战斗能够轻松取胜，我只是说有胜利的可能。”

“你这……”小姬刚想要说话，却被铃打断了。

“如果我不去战斗的话……那会发生什么……？……黑夜……会死吗？”

“按照现在的发展情况来说，是这样的，不仅是黑夜，留着这个世界的时间也已经不多了。”

“是……这样……”铃犹豫了一会儿，轻声说道，“能给我一些考虑的时间吗……我想要好好想一想……”

“可以，不过还请尽快，毕竟所剩的时间已经不过了。不过你有完全自主的选择权，毕竟你的身体之中和我不一样，存在着主人一部分的灵魂，有着自主的选择权。”

“嗯……那就让我好好想一想……”

“喂，我说臭仆人……”

“什么时候呼唤我都可以，我会随时来这里的。”第一位说完，还没有等小姬叫住，便在瞬间消失了。

………………

第一位到底都对自己说了什么，铃似乎就像是在做梦一样，现在脑子里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完全想不过来，可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现在摆在自己前面的有两种选择，第一种是自己什么都不做，然后很可能会跟着黑夜一起去死，第二种则是自己拼尽全力去战斗，虽然死掉的可能性很大，可会争取到黑夜存活的机会，也或者自己很幸运并没有死掉，到时候生活还会像现在一样继续，而且永远平静地生活下去。

可这种事情……太可怕了，为什么自己的命运会是这样？如果第一位所说的全部都是真的话，那自己岂不就是为了去死而出生的，这种不能反抗不能逃避的人生到底算什么啊，明明遇到了自己所爱的人，可为什么自己要去送死才行。

“喂，臭仆人，不要再想这些了，那个臭小子说的汝不要相信就好，咱和咱的主人会解决一切的，汝根本就不用去战斗。”

可那样的话，黑夜就已经死了吧……就像前几次一样，死在姐姐的面前……死在自己的面前……

“拜托……让我自己一个人静一静……”铃还是低着头小声说道。

“可是……”

“拜托了……”铃的双手攥紧着，连下面的床单都已经发皱了，“拜托了……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儿……一会儿就好……还有，这件事……先不要告诉黑夜……”

“……咱……知道了……”小姬本来还想要说些什么，可还是叹了口气退了开了，“既然如此的话，那汝就先冷静一下吧，不过咱还是希望汝不要相信第一位说的话，毕竟那个人咱完全不信任，汝要是想要什么的话，就和咱说好了，咱随时就在汝的身边。”小姬说完，便退到了房门口，转身走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嗯……谢谢……”铃轻声说着，也不知道小姬到底听没听见，不过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多心思再考虑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