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云城,满城樱花装点着街道,潺潺地流水沿街而行,熙熙攘攘的人们各自为生计而辛劳着。请用访问本站然而这样的盛景,却无法掩饰已然席卷整个南疆的萧瑟。
一队禁军从街头匆匆而来,队伍之中,押解着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只见其衣服褴褛,血迹斑斑,手脚皆被粗粗地铁链锁住,腕处已被磨得血肉模糊。每走一步,除了那“哗哗”的声音而外,身后还留下了一条通向远方的血印子。谁都知道那路的尽头将是哪儿,已经没有人再对这样的事情而感觉惊讶了。
自从正月十五神龙剑宗易帜以来,这条路上便已走过无数这样的“乱党”。原本人们还会私下议论几句,可是到了如今,已然再无人敢提起此事,因为只要一不小心,那些潜藏在身边的,无处不在的隐卫,便会将那些所谓的“乱党”给一一揪出来。
道旁,一顶官轿正停靠樱花树下,轿中年轻的御史面色苍白,手中紧握着被退回的奏本,牙齿咬得咯吱作响。这个月来已经是第一百个被处斩的“乱党”了!这条通向刑场的路,早已被铁链磨得锃亮。而那被鲜血渗透的刑台,甚至连打扫都来不及,无论用多少水都无法将其清洗干净,阵阵的血腥味道,就连几里之外,都能够不时嗅到。
随着那铁链声渐渐远去,轿夫重新扛起了轿杆。然而就是这普通的一阵轻轻摇晃,年轻御史手中的奏本却突然脱手,滑落轿下。一阵清风吹拂过,上边用那鲜血而书的几行大字,格外耀眼。
“臣!出生江湖,本为剑宗首席弟子!如今师门叛乱,臣!罪责难逃!望能赐臣一死,以谢罪于天下苍生……”
连忙想要弯下腰去将其拾起,然而一阵刺痛却让他倒吸了口凉气,想起昨夜在太子殿中受的那非人折磨,真是连死的心都有了。堂堂七尺男儿,被他那般蹂躏,真恨不得将其一剑刺死,可是一想起如今战火纷飞的南疆,心中就算有大的委屈也只能暂时默默地承受着。
“大人,您的奏本,请收好!”师爷走了过来,拾起奏本小心翼翼地递给了轿中的他,而他却并没有立刻伸手来接,谁知那“师爷”竟然低声地威胁道:“慕容大少爷,您可别忘了,这儿不是您的叶榆城。就算您自己不想活了,也得考虑一下您府中的娇妻,和她腹中的孩儿吧?”
慕容岚风为之一震,脸色骤然变得铁青,想起凌波在那刺骨的寒风中,依然含泪亲手为自己洗着衣物,而那冻得通红的双手,让人难以相信这便是从前名扬南疆的琴仙。
——是的!或许她曾经是那个混蛋的宠姬,又或许自己曾经与她偎依只是为了找寻心灵慰藉的替代品。可是事到如今,才发现自己其实也是爱着她的,就像她也深爱着自己,愿意默默地承受着一切,为了不让自己在下人面前丢尽颜面,即便是在那寒冬时节,也要亲手为自己洗去那丢人的痕迹。
深吸了口气,慕容岚风接过了那奏本,随即将其撕成了粉碎,扔出了窗外,“你去处理吧!本官累了!”
那“师爷”微微一笑,拾了起来,将其收入怀中,示意着轿夫起轿离开。而此刻前方不远处的刑台却传来一声沉闷的锣响,又是一个年轻的生命消失了,只有那满城的樱花还在簌簌落泪,不知明天又是谁会被押上刑台,或许根本就不用等到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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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京都云城外的官道上,一队人马已是人困马乏,几日来舟车劳顿,从赤水一路行至云城。
车晃晃悠悠,晨曦睡得正爽。突然间队伍却停了下来,随后车外便传来了韩千羽的声音:“启禀二殿下,前方已是云城,咱们该分头行事了!”
“就来!”李余晖深吸了口气,拍了拍怀中的晨曦,只见她睁开眼睛眨巴几下,长长地伸了个腰,却一拳砸在了某贼脸上。
“呃……”那一刻,时间停止了两秒。晨曦微微一怔,缓缓抬起头来,一脸讪笑地望着他,心虚地询问道:“你没事儿吧?怎么看到我出招都不避让呢?难道你忘了,本少主可是武功盖世,术法一流的?”
“唉!”他轻叹一声,拿开了她依然搭在自己脸上的爪子,“我的少主大小姐,你把我当成枕头也就罢了!可是现在怎么好像把我当成了练武的沙袋啊?我让你习武,是为了让你不被人欺负,可是你怎么……怎么好像怪我似的!你也知道此次入京有多凶险,我不在你身边,你得学会保护自己呀!”
“我唒!”晨曦不悦地翻身坐起,“你都打不过我,怎么还好意思说我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呢?辟邪如今在我体内,我是最强的术士,难道我还怕那个混蛋太子吗?”
狠狠白了她一眼,二指一托她的下巴,微微轻笑道:“是呀!朕的皇后,你什么时候能把这辟邪给生出来,那朕不是就有皇子了!”
“啪”一耳光拍在了他的脸上,虽然不重,却让他露出一抹不悦来。顺势握住了她的手,陡然揽住了她的腰,“晨曦,我是说真的!我很怕两年后会真的失去你,到时候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办,原本想与你生死与共,可是你们却非要说我是什么帝王星!我不想要做什么皇帝,我只想与你双宿双栖,什么二皇子的身份,全是骗人的东西!娘若在世,一定会责怪于我,或许我们原本就不应该来!”
“呵呵!”晨曦笑了,“其实你娘或许也想过让你回到你父皇身边吧!如若不然为何要教你治国安邦?你是帝王星,并不是我们说了就算,既然辟邪选中了你,你就应该去做你该做的事情。”
“那你呢?”他急切地问道:“你难道舍得离开我吗?”
晨曦茫然了,笑容微微一滞,“我——原本就不属于这里,能够与你经历这么多快乐的时光,我已经足够了。我希望将来我离开之后,你能够很快地忘记我,成为名副其实的帝王星,造福南疆。
“我……我不要!”他难过极了,紧紧地拥着她,“为什么要我忘了你?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要与你在一起!”
“别傻了!”晨曦推开了,“我只是个过客,曾经拥有已经足够了。谢谢你给我如此幸福的感觉,让我不为当初用一生一世来换三年幸福的行为而后悔。”其实说这话,晨曦心中也很疼,但是她知道这是必然,做人不能太过贪心,自己已经得到了,就不应该再去抱怨这时间的短暂。
随手取过缠龙紫冠,为他系上,轻轻一吻,拍了拍他那英俊的脸,“真是贼靠衣装,马靠鞍呀!我的小贼好帅哦!记得进宫之后千万不要胡来,那可是你爹哟!怎么说也是你的生身父亲!”
他认真地点了点头,不舍地凝视着她,“你也要小心,千万不要让那混蛋占了便宜,你可是我的妻子,虽然……”不等他说完,晨曦已然用吻堵住了他的嘴,随后才揽着他的脖子一脸嬉笑,“你就算不相信我,也得相信辟邪吧?它说它要做你的儿子,可是我很讨厌它,我只当它是我的宠物,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吃点儿毒药进去,把它给逼出来!”
“扑哧”一声忍俊不禁,笑出声来,“哪有你这种母亲,简直……简直不知该说你什么好了!”
“打住!”晨曦却翻脸了,“小子,你连个名分都还没有给,就想要儿子吗?想得倒美!咱怎么说也是南疆第一大派的少主,武林扛把儿的是我爹,你若不想被剁成肉酱,就乖乖地按照计划行事,将来成为南疆之主,一定要勤政爱民,要不然我变鬼也不放过你!”
“哈哈!”他笑了,“那我就将你当成小鬼养起来,让你陪着我,永生永世都不离开!”
“呃……”晨曦精致地脸颊抽了两下,“好狠的贼啊!连投胎的机会都不给个,这还怎么活呀!”说罢,推开了他,扬手撸起了轿帘,佯装生气地白了他一眼,“出去!今晚不许上床!”
“……”李余晖一脸尴尬,韩千羽强忍着笑意不敢发出声音来。
“还不下车?”晨曦侧眼“怒”视于他,“难道还要本少主亲自踹你下去不成?”
“你……”哭笑不得,满面黑灰,抬头仰视着她,却从她的眼中读到了深深地伤感。其实她对自己的爱,他是明白的,若是能有选择的余地,他真的很想带着她远走高飞,再也不管南疆的纷扰。可是能有选择吗?他无法逃避现实,更不能避免责任。只能强忍心痛,对着她抱起了拳,“保重!”
晨曦亦是强忍着不让泪水掉下来,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你也一样!”
猛然起身跳下车去,再一回首,她却已然放下车帘。深吸一口初春的气息,带着几名韩千羽亲自选出的心腹,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路边的树林之中。车中只剩下了孤零零的晨曦强忍着泪水不敢抽泣,她知道这还不是哭泣的时候,艰难的道路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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