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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家里最叫桐桐觉得舒服的是有了自来水了。
原来这院子里一直不住人,所以一直也没把自来水给引进来。而今呢,是王东亮找了人帮着给弄进来了。厨房给接了一个,院子里也还有一个。
桐桐就一再感谢,这个安排可太贴心了。
林心把一大盆的烩菜从厨房往出端,朝桐桐翻白眼:"谁跟谁呢,说什么谢谢谢谢的,哪那么多谢谢。"怼了桐桐,又喊金镞,"我的大外甥呢?来吃饭了。姨妈喂你好不好,我们吃煎蛋。"
三岁的孩子了,早已经满地跑了。周红谷是怕搬东西撞到孩子,反正是抱着不撒手,金镞也由着姥姥这么抱着。
这么大的孩子早能自己吃饭了,一个人用勺子吃的也挺好的。
结果姨妈说要喂他,他也可好脾气了,特别乖巧的坐在小板凳上,小口小口的吃着在大骨汤里泡过的煎蛋。
林心一边喂孩子,一边朝外喊:"先吃饭,吃了饭再收拾,过会子凉了。"
其实也收拾的差不多了。家具一摆,炕上一铺,衣服之类的先塞到柜子里,这个不能急,得慢慢的归置。
只是打眼这么一看,住着就没问题了。
城里这地方,烧柴火是不容易的。烧炕还是用的木渣,在杂物房里堆着一袋子一袋子的。这是四爷早弄来堆着的。但是做饭呢,要么煤油,要么煤球。家里是两种灶都有,煤油需要票,煤也是需要票的。这玩意烧起来也挺费的。
桐桐一低头,看见案板下面摞着几百煤球,都堆满了。她出来的时候问正洗手的四爷,"你啥时候又叫人送煤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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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才要问,林温平就说,"我买的!家里有孩子呢,烧暖和些。那边平时就我跟你妈两个人,白天家里都没人,也都在单位吃饭,没啥用煤的地方,攒下些煤票。天还冷,紧着这边用,给娃烧暖和。"
桐桐:"......"他们应该是觉得自己和四爷要上学,以后没有工资,还有老人和孩子要养活,所以,经济上应该是不宽裕了,想着要补贴一些。
可这种又怎么解释呢?说有积蓄吗?林家知道用一千五跟金中州那边断了关系了,但他们不知道这钱桐桐已经给朱有为了,不好拿到明面上的钱,桐桐咋跟他们说呢?紧跟着又花了六百买了这个院子,而后又花了两百修整院子。这在他们看来,就是再能干,而今也拉下饥荒了。
人家叔叔那边补贴了不少了,不能再叫人家补贴了。怎么办呢?他们就觉得,他们现在没有负担了,三个闺女都嫁人了,儿子也有工作能养活自己。那他们挣的,当然要补贴负担重的子女。
现在就只桐桐的负担重,两人还要上学,这是万万不能耽搁了的。所以,就得紧着这边照看。
事实上,自从接了这个报喜电话,两口子那真是在单位就高兴的哭了。那一整天都是,周红谷不能见人问,一问就笑,一笑就流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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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温平就说,"以前就咱俩的工资养活一家子,不也一样过日子的。往后还一样,俭省着些,肯定不能叫咱大孙子受了委屈。"
周红谷就说,"我都想把孩子接到托儿所。白天在托儿所,晚上我带回来,那么大了,娃又乖,费啥事呀?周末了,把娃送回去就行。后来想了想,这么也不对!
这不是把亲家母挤兑的在城里呆不成了吗?再说了,娃猛的不见熟悉,也害怕呢!
我要一提,跟老太太当年不言不语的抱走桐桐有啥不一样?这话还是不能说,再难,当妈的能见娃,娃见天的能见妈,那就是好日子。咱看着辛苦,熬人,但问桐桐去,她只怕是宁肯熬着,也不愿意叫娃离了家。"
嗯!不能提。等娃大些了,愿意住外家了,带回去住几晚上行。这么小的,还都太生,可不敢提。
周红谷就又说,"桐桐现在每月还给她姑五块钱呢,这钱也不能不叫给,不合适。咱俩的工资......每月能腾出三十块......给了就怕桐桐都不见得要。"
"那就换成东西,给娃买吃的送去。家里需要的油盐酱醋,你买的时候多买一份,离的近了,周末没事就过去看看娃,把东西给送过去。"
"嗯!换成东西是对的。"于是,厨房里的油盐酱醋调料,开火的粮食、蔬菜之类的,都有了。
这些话桐桐是不可能知道的,但是她看得见,这一样一样的,都是要补贴的意思。这种情况下,说什么呢?
四爷摇摇头,啥也别说了,有心就好。
桐桐就只能笑笑,很坦然的接受这份好意。她甚至朝婆婆摇摇头,不叫再说过多客气的话了。给了,拿着就是了。
她一声谢都没说,这个态度叫周红谷喊着吃饭的声音都高了,"没买到肉,只有大骨。赶紧,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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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了手,热热闹闹的围着桌子吃饭。没那么些复杂的菜色,就是骨头汤烩菜,贴了饼子,管饱吃就好了。
吃着饭呢,王东亮才说起高考的事,"工大......那可是数得上名号的大学,能扔下工作去考,还给考上了......"他举起酒杯跟四爷碰了一下,"要么说你们有上进心。"
桐桐也笑,说起了考试前后不敢叫人知道的事,又说好端端的被调配去大气科学专业,这个专业是真的挺冷门的,好些人都没听过。
林心还问说,"就是天气预报嘛,是不?"
"不是!"桐桐就说,"这么说吧,这个学科就像是一座大山,气象只能算是这个大山的一角。"
听着都觉得难,"不是说天有不测风云么?可见测风云这个事有多难。结果这还只是一角。那这想学懂,怕也不容易。"还拖家带口的上学,熬死人了。
是的!想应付学校的考试应该不难,但要真的去钻研,去学,这哪里是能轻易学明白的?况且,它还是一门发展中的学科,知识一定是在不停的更新中的。
四爷将饼子递给桐桐,也跟王东亮说这个专业的特点:"......是一个交叉性学科。得数学、物理、地理,还包括新兴起的计算机,都得有相当的功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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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心就把烩菜里的豆腐给桐桐夹到碗里,"你说咱俩长的差不多,个子差不多,胖瘦差不多,没结婚之前,生人都分不出咱俩。这咋脑子就没有差不多呢?"说着还问周红谷,"是不是很没有道理?"
问周红谷,"是不是很没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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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心低声跟桐桐说,"自从你打电话说是考上了,爸妈在外面说话的声都比以前大了。专门买了糖,到单位去别管是熟的不熟的,以前不好意思打招呼的,都去送喜糖了,还专门去领导办公室给送了,说是家的三丫头考上工大了......就是在公交车上,人少的时候也爱跟乘客聊天了,炫耀呢!"
是那种子女有出息之后的扬眉吐气。
桐桐理解这种心态,"回头我带着校徽,去他们单位上转转。"
那可太好了!只怕腰杆直起来都能高出一尺去。
桐桐就又问起了林可,"之前我给大姐寄了一套书过去,也不知道她考没考?这次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次,各省跟各省都不一样,命题、考试时间、录取情况,都有差别的。"
林心皱眉,"怕也难!她当年也不是学的有多好的,你指着她在那边能怎么着呀?没戏。"
吃了饭,安顿的差不多了,人家就回了,细致的地方还得继续收拾。
院子小,卧室就不大,真就是一个炕占了半个房间,桌子柜子一摆,真就剩下一个转身的地方了。但这比起大部分人住的,可算是好的了。三四十平住三代人的,想想那日子怎么过?
晚上的时候,韩翠娥就说,"得叫孩子晚上跟我睡了,你们这一上学,他猛的不能习惯。这几天就跟着我住吧,叫他习惯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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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换了个新环境,就把老人和孩子扔到家里,桐桐是真的不放心。
然后四爷第二天就去工大了,没到报名时间,他直接找到校长反应问题,跟人家沟通。有些事不沟通怎么知道一定不行呢?
说着,又苦笑了一下:"这些年学校也荒废了,很多宿舍玻璃都被砸了,还没有装上。包括宿舍的床......都不能提。客观上也存在各方面的条件都跟不上的困难。走读这个事情,应该问题不大。递交申请应该就可以,具体的报道那天看公示栏。"
说着,一跳三蹦的走了。
校长就笑,"你是今年咱们省的状元,你的政治是最高分,只扣了你一分。你的语文是满分,报社把你的作文誊抄走了,要登报的。录取结果刚下去,朱领导可就打电话来了,问了你和你爱人的成绩情况。说起这个林雨桐同志呀,她的成绩只比你低了一分,数学、物理、化学,三门满分呀。"
"是啊!"
这能怎么说呢?不兴说什么个人的发展,个人的兴趣之类的,现在的理念是:为人民服务。只要需要,个人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朱有为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给找了这么一个兼职。
那怎么办呢?也不光是自家这样,谁家都不容易。这不都叫这一代人给赶上了么?
但这个氛围还是叫桐桐觉得好生轻松,她从自行车上蹦下去,把四爷的包给他,然后朝东指了指,"我去那边报道,忙完了自行车棚门口汇合。"
校长就笑,"你是叫金司晔吧?"
校长唏嘘,"那种情况下,难得!"说着就道,"黎老专门打了长途电话给我,也是问你跟林同学的情况。听的出来,老人家很高兴,很欣慰。"
反正考虑的都是解决这几年自家这边的经济压力。
回来这么一算,韩翠娥的心才算是松快了,"那这一个月只夜校挣的,也跟你们的工资差不多了。"
啊?也是结婚有孩子了?
实际情况还真就是这样的!这一上学,经济上帮不上,这家里的其他琐碎离了这个人不行,那你说咋办?这要是有亲属可以代为照顾,这还好。就像是自家这种情况,真就是一老一小,怎么办?
"我也一样,二十八了,三个儿子,一个丫头!大的才上小学,小的还在吃奶。"不上这个学可惜,上了这个学,一家子跟着遭罪!
能干吗?
他就说这个走读的事,"这一届跟以往不同,积攒了十数年了,我这算是年轻的,可还有更多的都是拖家带口。有些人孩子更小,回家等着喂奶等着洗尿布。所以,在这一方面是不是学校也一样能放宽一些要求,准许走读。"
"黎老是家父的老师,后来在下面的农场......我参加工作以后,主要的工作就在农场。"
这么能干的人,就是挤不出一架放书的书架。
进了学校,还不习惯于叫同学,一张口就是:"同志,跟你问个路。"
校长也坦诚的说,"大气科学没人报,今年都是调配生。一共才录取了十二个人。"说着就指了指边上,"坐!坐下说。"
校长这才道:"你说的这个情况,确实得考虑。师大那边也有在考量走读生的情况,医学院也一样......都面临这个问题。这些年来,确实都不容易。这样,学校会开会谈论,报道之后会有通知。"
那可不!
"我儿子的妈!"
是啊!我们上大学另外有补贴,足够用。再加上这个钱,您有啥可愁的?
包一背,这就走吧。没那条件讲究了!
果然,四爷一坐下,校长就说,"以前在师大任教的黎教授,你认识?"
边上一衣领还在衣服里别着的邋遢大哥问四爷:"你对象?都考来了?"
桐桐转身,一边跟四爷招手,一边倒着走。光从她身后照下来,整个人都在发亮。
然后桐桐才知道,"还能走读?"哎哟!那可真是太好了,至少晚上能回家来住。她冲着四爷笑,"你怎么那么能干呢?"
各忙各的,忙完了,简单的吃了一口饭,韩翠娥还问:"要去报名就换身新点的衣服......"
书架?别想了,书这东西,哪里有地方哪里塞吧。
可不!
四爷抬头看天,暖阳初升,红光普照,喘口气都是甜的。他喊:"慢着些。"
自打来了省城,好像韩翠娥的心都没踏实过,总觉得她成了负担。
四爷心说,那就是政治成绩跟自己的差距有点大,这才三门满分都没补齐。
行!再买一辆。
"寄予厚望,不敢辜负。"猜也是上面谁过问了。
懂了!患难之交。
四爷站在屋里来回的打量,能干的人这会子也是一筹莫展:"每天大量的时间在家里学习,书桌是不能凑活的。"
刷了锅,桐桐的袖子还卷着呢,胸前还有些溅上的湿点子,那又怎么样呢?
哎哟!兄弟,那你这日子也不好过吧。
这是要长谈呀!那这可不只是朱有为打过电话的原因。工大可不归地方管,人家是上面直属的。
韩翠娥又问:"会耽搁你们念书不?"肯定耽搁时间!
桐桐不放心,自己也不放心呀。
骑车带个人,天天这么着也不行。桐桐就说,"回头还得再买一辆自行车。"
没有书房,这还不能有个书桌吗?
"她的这个录取,咱们还专门开过会。按照遵从考生志愿的原则,她本该是去学无线电的。但她的档案咱们看过之后,一致认为她在瞎胡闹,所以,按照调配的原则给予了调配。"
转天四爷就去夜校,跟人家沟通这个时间。夜校是希望每天晚上两人至少得去一个人,固定一个班给两人带。每天晚上两个半小时,算三节课的课时。一节课给五毛钱,三两粮票。那三节课就是一块五,九两粮票。一周七天,是十块零五毛,另外有粮食六斤三两。
清扫完院子,四爷身上还沾着土。这会子拍了就行。
这个钱和粮食养活家里的一老一小,那真真是足够了的。
靠墙再放一张桌子,椅子塞在桌子下面,两边一挡,反正房间想放一个洗脸架都是不可能的。
以最快的速度到了学校,来报名的果然是什么样的都有。有胡子拉碴满身补丁的,有穿着齐齐整整,一看就是才十七八岁的。一个个的背着被褥,手里拎着网兜的。
四爷就接下了,这个来钱的途径是正当的,不怕人指摘的。要不然,人家就会怀疑了,说你们这上学着呢,拖家带口的,日子是怎么过的?总得有个理由迷人的眼睛。
谁有人送呀?不都是自己来的吗?
对!您是?
可这咋能是负担呢?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啥也影响不了的。
该到报名的日子了,早上起的早,先把家里给打扫利索,把门口给清理了。韩翠娥做饭,桐桐给孩子穿戴洗漱,跟孩子说好,爸爸妈妈得"上班'去了,跟以前一样,乖乖在家,听奶奶的话。
晚上的时候朱有为两口子来了,朱有为给了四爷一个条子,"这是你们这一片的夜校,距离家里只十来分钟的路,你回头去看看。你跟桐桐去兼职代课!从晚上七点到九点半。要是不放心家里,可以跟桐桐协调时间,你们一个人去一个人留在家里可以,一块去上课也行!你们的成绩人家知道,很欢迎,我也没有为难。你们只要提前过去跟人家协调一下时间就行了。"
就说呢!怎么就会先看了她的档案,才决定的调剂呢。原来是三门满分的学生,很多专业抢着要。毕竟志愿表上有八个志愿可填的,涉及的专业那就多了。学校对于满分考生格外关注那就难怪了。这一争之下,谁也别抢了,她有擅长的,是技术人才,且服从调配,那就去该去的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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