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理并不反驳她的话, 轻声说：“上车吧，我送你回家。”

池柚瞪他好几眼，他不急不慌地回视。

对视片刻, 池柚觉得没意思，没什么好气地问他：“你吃饭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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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和他们一起站在公司门口。”

“恰好碰上的, 所以跟他们聊了几句，”岑理说，“今天去美术部找你, 你不在，孟璇说你去设计部了，因为改建模的事儿很忙, 所以就想着下班能不能在公司门口碰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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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柚抿了抿唇, 心想这个时候跟他闹脾气也没用，地铁也没了，池茜又不能过来接她，打车的话……也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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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想, 池柚还是上了岑理的车。

一向负责话痨的人突然安静了下来，岑理的车隔音降噪效果又好, 于是更加显得车子里一片寂静。

池柚没觉得有什么, 她心里反正在想事情，不大想跟岑理说话。

但习惯了做她的倾听者的岑理就不大自在了, 安静的话痨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他不自觉握紧方向盘, 抿抿唇, 主动说：“你这两天没怎么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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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理：“给你发消息也不怎么回。”

池柚：“我回了啊。”

岑理：“但是没聊几句你就说有事。”

“……”

池柚自认为自己脾气已经很好了, 昨天那么介意徐如月了，都没有冷落他, 还给他发表情包，而今天，她确实是忙了一天，实在没有空看手机。

“那你想我怎么办？”池柚不耐发问，“不上班了，就跟你聊天吗？”

沉默几秒，岑理轻声：“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她的语气有点生气，岑理正开着车，侧头看了她一眼。

看到了她总是笑意满满的一张脸上，此时皱眉瞪眼，双唇抿成线，把“不高兴”三个字明明白白写在了脸上。

他放柔了声音说：“对不起。”

听到他不辩解，只道歉，池柚一时愣住。

她按捺下急躁，在心里自问，岑理有什么错呢？

似乎没有。

如果非要挑错，那就是她比他喜欢的多，喜欢的早。

可是喜欢这种事无法强求，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先喜欢上的那个人就注定是要吃亏的。

徐如月这两天到深城来，但岑理今天连校友饭都没吃，这两天一直在联系她，反倒是她显得有些逃避。

冷静下来，池柚放低了声音说：“你不用道歉，是我有点焦躁了。”

岑理问：“为什么焦躁？”

池柚又不说话了。

怎么说？因为你那个已经分手了很久的前女友？

可是她也有前男友，而且前不久前男友还换小号跟她聊天了。

“因为徐如月吗？”

她不说话，岑理又问了一句。

问到了点子上，池柚的心一下子就提了上来。

见她沉默，岑理启唇解释：“我和徐如月——”

池柚有些听不得从岑理的嘴里听到徐如月的名字。

没错，她就是这么小气，于是她打断他，主动说：“我知道她是你前女友。”

岑理微怔，侧头看她一眼，又欲说：“不是，其实——”

“我也有前男友，”池柚再次打断，坦然道，“就是上次我喝醉了，不小心把你认错成了他的那个前男友。”

明明上次还很心虚，可这次，她大大方方地说出来，甚至还觉得有些舒坦。

车子依旧平稳地行驶在路上，岑理陷入沉默。

良久后，他才压抑着低沉的嗓音说：“下次不要再认错了。”

池柚淡淡地说：“哦。”

岑理没再说话。

心情舒坦了些，池柚终于主动开口：“对了，万程辞职了，你知道吗？”

“知道。”

“……是你做的吗？”池柚语气犹豫。

真的有这么霸道总裁吗？为了他把万程给炒鱿鱼了？

岑理说：“差不多。”

哇，活的霸道总裁。

但这不是霸道总裁小说，所以池柚还是试探着问了句：“不至于吧？其实建模的问题，好好沟通一下就没问题了，毕竟他之前已经做了那么多屠夫。”

“不全是因为这个，”岑理说，“因为那天你跟我说万程的工作态度敷衍，根本不愿意跟你沟通，我就叫网安部的查了下，发现万程跟我们的竞争公司有联系。”

池柚睁大眼，她以为万程敷衍她是因为看不惯她，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个原因。

还真以为他冲冠一怒为红颜呢，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我还以为——”池柚说，“就因为他跟我在食堂吵了一架，你就把他炒鱿鱼了呢，既然是别的原因那就好。”

岑理说：“也有这个原因。”

池柚：“啊？”

“虽然公司的人事面试邀约是通过私信发给你的，但你是正儿八经通过了三轮面试才拿到的offer，万程当着那么多人污蔑你，对公司和你的影响不好。”

池柚点点头，很赞同岑理的话。

不对。

她又疑惑地看着他：“你不是技术部的吗？怎么知道我是怎么进公司的？你也管人事吗？”

岑理一滞，池柚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等下我接个电话。”

看了眼来电，池柚接起：“小璇子？”

“柚子，”孟璇的语气听上去很复杂，“我叫不到代驾，你能不能来接一下你姐姐啊？”

池柚一下子没听懂孟璇的话，茫然：“什么意思？”

孟璇三言两语在电话里把她那边今晚发生的事全说了。

她今天去相亲，结果到了相亲的地方，还没等爸妈开口骂她这一身不像话的打扮，她却在餐桌上看到了池柚的姐夫。

“池柚、姐、姐夫？”

于昂看到孟璇后也是一愣，又看着孟璇的打扮，差点以为自己认错人。

“……孟小姐？”

孟璇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今天真的不是相亲，真的就只是老朋友聚餐吃饭，老老实实去把脸洗了，把衣服换了回来，全程在餐桌上无地自容，抬不起头来。

还好几个长辈没有当面戳穿她，于昂也被这个乌龙闹得哭笑不得，没有多说什么。

吃过饭，两对父母还没叙旧完，又提议去第二趴，于昂和孟璇老实跟在自家父母身后，心想着找个什么借口逃跑。

两家有说有笑地走出包厢，刚出来就又撞见了人。

孟璇当时觉得，她今天一天可能把这辈子的狗血都给碰上了。

她误以为今天是相亲，结果却发现是跟池柚的姐夫吃饭，好不容易误会解除了，又迎面撞上了池柚的姐姐。

本来都是误会，大家都长了嘴，解释清楚就好了。

于昂的父母最先惊讶，昂仔说你今天有工作要忙来不了，怎么在餐厅碰上了。

池茜脸色微沉，看着两家人其乐融融，身后站着各自的子女，这个场面怎么都像是亲家见面。

孟璇一看池柚姐姐这个表情就不对，赶紧替于昂解释，只是各自父母认识，一起吃顿饭，而且他都跟姐姐你求婚了么。

这时候池茜的同事惊呼：“池茜，你男朋友跟你求婚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都没跟我们说啊？你早说，我得提前给你攒份子钱啊。”

反正就是乱七八糟加有口难辩，两方长辈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于昂就让长辈们先离开，他们自己聊。

孟璇本来是想跟着自己爸妈溜的，结果被爸妈勒令，说你留下，负责帮忙跟你于伯伯的儿子女朋友解释清楚了，别让人家误会。

没办法，孟璇只能留下。

池柚在电话里听得稀里糊涂，但听懂了两点，那就是孟璇确实误会了今天的这顿饭。

而且狗血的是，她以为的“相亲”，是和池柚的姐夫。

池柚皱着眉问：“那我姐夫呢？你怎么会跟我姐姐在一起？”

“你姐姐跟你姐夫吵了一架，也不是说吵架吧，更像是打了一场辩论赛，然后你姐夫说要各自冷静一下，他不方便送我回家，就把我丢给你姐姐了，然后你姐姐开到半路说想去喝酒，让我陪她一起喝……然后我们现在在马路边，叫不到代驾，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打电话给你。”

池柚挠头，只能说：“你发个定位给我，我过去吧。”

挂掉电话后，池柚把大致的情况跟岑理讲了一下，岑理大概听明白后，也被这盆狗血给无语到了，蹙着眉改了导航目的地，往那边开去。

折腾了这么久，等到地方后，时间已经是一点多，岑理负责送孟璇回家，池柚则是负责开池茜的车把池茜送回家。

池茜喝得酩酊大醉，池柚暂时没心思去想徐如月的事，也暂时没空管岑理，匆匆和他告别后，坐上了主驾驶。

岑理似乎想跟她说什么，也被她打断，一切等明天再说。

他垂了垂眼，蹙眉说好，嘱咐她开车小心。

池柚开车技术一般，好在现在时间晚，路上没什么车，她开得比较小心，也算是没什么事。

开车回家估摸着还要一个小时，池柚是真的想不明白，怎么喝个酒还要跑这么远，都跨到别的区来了。

小心翼翼地开了半个小时车后，副驾驶上的池茜悠悠转醒。

她迷糊地看了眼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又看了眼旁边的池柚。

池柚在开车？

池茜被吓得一下子就酒醒了：“我靠，怎么是你开车啊！我不是让你朋友给我叫代驾吗！”

池柚：“……”

她开车技术也没那么差劲吧，至于把她姐的酒都给吓醒？

池柚无视池茜的惊叫，直接了当地问：“今天发生的事孟璇都跟我说了，你和于昂吵架了？”

池茜抿了抿唇，突然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嘴上骂了几句。

池柚说：“真的是一场误会，我拿我的脑袋给我朋友和于昂打包票，他们绝对不是相亲。”

回到家已经是两点，池柚实在累得不行，将池茜安顿好后，自己连洗脸的力气都没有了，直接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还得爬起来去上班。

刚接起，她还没来得及说话，池茜焦急的语气先一步钻进耳朵。

“我知道是误会，不是这个原因。”池茜说。

爱情本来就是会让人昏头的东西，池茜的过分理智，对比着于昂自以为是想与她结成夫妻的期望，实实在在伤到了他。

孟璇干笑道，本意是安慰池柚，可是看到池柚颤抖的双肩和紧咬着的嘴唇，心里顿时也有了结论。

从高中到大学，再到现在工作，到我初恋的公司就职，成了我初恋的同事，终于在一次大冒险的游戏中，我初恋作为被惩罚的对象，选中了她作为告白的对象。

岑理在手机那头仓皇叫她的名字：“池柚……”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也不在乎他是怎么知道的，她在意的是他居然真的知道。

池茜问于昂，为什么不安排她见一面他的父母。

池柚摇摇头，直接问：“岑理呢？”

为了防止烂脸，池柚今天没化妆，就这么顶着素面朝天的脸去上班。

这不是他们印象中那个总是乐呵呵的池柚。

“所以你为什么要跟我告白？”

“岑理，你混蛋。”

我不清楚新女朋友是不是一直在等着我们分手，如她所愿，我们分手了，她终于有了机会。

“……不是，我是因为……”

池柚又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可是她还是抱着一丝希望，也许岑理不知道呢，徐如月既然可以污蔑她，当然也可以污蔑岑理。

“那你们怎么吵架了？”

离开前，于昂语气落寞，有些自嘲地说：“茜茜，你总把平等挂在嘴边，我以前没当回事，但现在我终于发现了，我们之间真的不平等。”

“我知道，因为你还欠着我的钱，因为你爸爸的病，所以你不想跟我结婚，怕给我添负担，”于昂深吸一口气，柔声说，“可是茜茜，我说过了，在我心里我们真的就只差一张结婚证，你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你的责任也是我的责任，我愿意帮你分担这份责任，为什么你要这么抗拒我？”

孟璇还是自责。

沉默是最好的答案，她已经得到了他的答案。

「深夜发个疯，之前我说过我有过一个刻骨铭心的初恋，这次休假回国，正好路过初恋的城市，于是就想着去看看他，毕竟人都爱犯贱，初恋总是难忘。」

这么多年，他在她面前依旧高高在上，低头俯视着她的爱慕，像是施舍般地对她告白，施舍般地和她谈恋爱。

不等他回答，池柚带着哭腔说：“……你是在耍我吗？”

她没化妆，素面朝天的一张脸很是苍白，眼底泛红，嘴唇也被她自己咬得通红。

“你父母不是为了我们结婚的事才回国的吗？我都不用见一面吗？”

她真的受够了仰望他，受够了被他操纵着所有的喜怒哀乐，以他为天堂，又以他为地狱。

他的沉默像是一记重锤敲在了池柚心上。

池茜和于昂都清楚彼此虽然心里有气，但跟孟璇无关，于是默契地让她先在车上等着，等他们谈完再送她回家。

故事说完，只想告诉各位，谁说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明明就是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

两人挤在单人隔间里，只有孟璇看着，池柚终于咬着唇小声啜泣了起来。

来不及打招呼，她直接抢过了孟璇的手机。

池柚无法理解突如其来的这一阵阵恶意，更令她难堪的是，徐如月所说的，岑理从头到尾都是知道的。

很快的，手机里传来男人低沉温和的嗓音。

她藏得那么好，为什么还是被他知道了？

她不知道除了孟璇，还有谁关注了徐如月的小号，有多少人知道了她曾经暗恋过岑理的这件事。

池茜不明所以：“这怎么了？你跟我求婚了，他们催领证不是很正常吗？”

“妹，爸的手术结果不太好，你现在马上请假回来，请长假，我们买最快的飞机票回童州！”

既然高中的她可以干脆利落地放弃，那么现在的她依旧可以。

“茶”和“白莲”的出现频率最高，剩下的就是“好恶心啊”和“初恋瞎，新女朋友茶，月月惨”。

手机那头沉默了，只有怔愣的呼吸。

“但是你不想跟我结婚，不是吗？”于昂反问。

池茜闭了闭眼，语气发涩：“不好说。”

就这一次没卸妆，希望脸不要烂吧。

池柚认得徐如月的小号，孟璇在看徐如月的小号动态。

“这说的肯定不是你和岑理啊，你和岑理怎么会是高中同学……”

池茜片刻凝滞，于昂又问：“你其实不想答应我的求婚，但是当时我的同事，还有你妹妹他们都在场，你像是被刀架在脖子上逼着，为了顾忌所有人还有我的颜面，才勉强答应了我的求婚，对吗？”

“额，他还没来，你找他——”

于昂又看了眼她的手，神色略有些苦涩：“你连戒指都没有戴啊。”

……

到公司的时候，孟璇和几天前一样，埋头在工位上不知道在看什么，这次池柚有了经验，不吓她了，悄悄走过去，探头去看。

这不是在给自己找罪受吗？

我初恋向她告白，或许是帮她圆梦吧，毕竟是我初恋对女孩子一直挺绅士的，他以为告完白就结束了，谁知道这么多年了，她依旧对他情根深种，从来没忘记过我初恋，直接答应了告白，就此开始谈起了恋爱。正常，换谁都会抓住这个机会吧，毕竟是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

她等不及岑理到公司了，直接掏出手机给他打了电话过去。

这一刻，孟璇也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眼看着池柚的眼睛都红了，为了不引人注意，她只能赶紧带着池柚去洗手间。

她这日子数次小心翼翼的试探，试探他究竟记不记得自己，现在看来，简直就是小丑的把戏。

她为什么要再一次喜欢上这个人？

没想到这酒喝下来，就喝成了这样。

“如果只是误会那还好点儿，解释清楚就好了，怕的就是这种，观念不同，除非一方彻底认输妥协，否则根本没法继续下去。”

她得去问岑理，不能冤枉了他。

她有些不明白，她是曾经暗恋过岑理没错，但是她从来没有去打扰过岑理，后来在知道岑理和徐如月在一起后，她也立刻放弃了，在入职风树里之前，她真的不知道岑理也在这里工作。

来不及等电梯，反正也就一层楼，池柚直接从安全通道爬上了楼。

池柚的双手不自觉发着抖。

池柚不想跟他废话，直接问：“岑理，你一直知道我是你的高中同学对不对？”

但是孟璇的父母生怕自己女儿给他们造成什么误会，硬是让女儿留下跟他们解释清楚。

手机此时又响了起来，她以为是岑理打来的，本不想接，但看了眼来电显示，是池茜打来的。

还没来得及看完，手机就被孟璇强行给抢回去了。

「初恋有了新的女朋友，无可厚非，本想大方祝福，却无意中知道，初恋的这位新女朋友居然是我和我初恋的高中同学。

最后池茜也没办法了，只好说：“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今天就晚点回家，陪我去喝个酒吧。”

是昨天晚上发的动态，一连串好几条，每条都几乎是小作文的长度。

既然这个人让自己那么难过，那就不要他了，及时止损。

池柚没有应声，低头紧盯着屏幕。

池柚深吸口气，冷静了呼吸，擦擦脸，转身下楼。

“明明是你先说的喜欢我，为什么到头来你比我还理智？”

这时候但凡给他一点点解释的机会，那都是她窝囊。

他这会儿正在开车来公司的路上，突然接到电话，毫无防备被一通质问，只能先将车子靠边停，再跟她耐心解释。

为什么要把她说成那样，她只是暗恋过一个人而已，没有给任何一个人添过麻烦，也没有伤害或是打扰过任何一个人，为什么要以这种难堪的方式揭穿她？

她胡乱擦了擦眼泪，吸吸鼻子，在孟璇的惊呼声中跑出了洗手间。

池柚只是囫囵看了一眼，心脏就已经紧揪了起来。

于昂笑了笑，语气渐沉：“所以你也觉得我是那种结了婚以后就会变的男人是吗？”

“我向你求婚的事，律所所有的同事，我所有的朋友都知道，但是你的同事却是今天碰到了我才知道的。”

为什么选她？因为他还记得她，当然了，或许是高中的时候她做了些什么让他难忘的事吧，只是我不知道罢了。

池茜皱眉：“反面案例太多了，我不能不理智对待结婚这件事，本来结婚嫁娶这种制度对女人来说就不公平。”

说完，他蜷起手指，摸了摸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

谈了大半天，气氛也没有缓和下来，最终池茜坦白：“于昂，我们之间的条件真的差得太多了，你不介意的，我介意。如果我就这么嫁给你，现在你爱我，你不在意，但时间久了呢？结婚不是件简单的事，爱意是会随着生活琐碎被消磨掉的，这个世上的­​​‌诱‍‎惑​­​‌‍太多了，你到时候会不会觉得我是拖累你的糟糠之妻？我真的不敢保证。”

-

……

……

岑理应该马上就会到公司，她不想看见他，得赶紧请假走。

其实相亲的误会立马就解释清楚了，她虽然当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但她有脑子，知道于昂和他父母不是那样的人，不可能会在儿子有女朋友的情况下还帮儿子张罗相亲。

池柚咽了咽呼吸，又问：“你也知道我从高中开始就喜欢你了对不对？”

他们不自觉放轻了声音问她：“你这是怎么了？”

“柚子？！”

于昂语气平静：“你跟他们见面，他们会催我们赶紧领证。”

她自以为只要装作没有暗恋过他，就能和他站在齐平的位置上，就能在这段感情出不处于弱势，然而真的就是自以为。

“喂？”

两人都说了很多，最后于昂做出妥协，结婚的事先搁置，彼此都各自回家冷静一下。

他明明什么都知道。

他们的话还没说完，池柚又不见了。

这位新女朋友暗恋我初恋多年，从高中起就暗恋，成绩赶不上，就用画画吸引他的注意，非常励志。

他理性上理解，感性上却无法释怀。

池柚点开了徐如月的小号评论区。

“真的不关你的事，你不要自责好吗？”池茜语气安慰，“这是我和于昂自己的问题。”

她自认为自己的这段暗恋很安静，安静地开始，安静地结束，为什么会被这样曲解，然后被人骂成这样？

孟璇完全没注意到池柚就在她背后，被吓了一大跳。

孟璇又赶紧把她的手机也给抢了过来，眼神担忧而犹豫地看着她。

技术部的几个人看到她来，先是笑着打招呼，但紧接着又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池柚用力吸了吸鼻子，压下哭腔，第一次这么恶狠狠地对岑理说话，然后飞快地挂掉了电话，不给他任何辩驳的机会。

池茜还没醒，池柚看着镜子里睡了一觉脸已经花了的自己，叹气，认命的卸妆洗脸。

池茜弓着背，将脸埋在膝盖上，闭着眼，语气落寞：“妹，我是不是真的不够爱于昂啊？所以才让他这么难过。”

因为再怕池茜误会，于昂没有送孟璇回家，而是把孟璇交给了池茜。

池柚听着池茜的复述，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池茜开着车送孟璇回家，车上孟璇一直道歉解释，池茜也一直表示这跟孟璇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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