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赤焰低着头从树后走了出来,自始至终不敢抬头看沫滢一眼。
“兄长?”
“嗯。”
某位曾经威风凛凛的族长大人此时却抵着头,只敢时不时的瞥几眼一旁看戏的沫滢。
歌阙当即炸毛道:“好你个赤焰我都来这儿这么久了,你竟然不肯现身看我一眼你是不是被整得不够惨?”
沫滢也在一旁附和道:“就是!还有你敢这么多日你敢不过来找我,胆肥了是吧?”
赤焰忙道:“不不不,滢儿我没有只是这几日有些事务所以……”
歌阙在一旁抱着臂,一副看戏的模样:“所以你这几日就没过来,害得沫滢等了你那么久?”
赤焰立即道:“若不是你这丫头我至于这几日不敢现身吗?”
“我怎么了?”
歌阙摊摊手,不明所以。
赤焰立即道明原由:“我晓得以你的性子,必得在滢儿面前添油加醋的说我一顿。为了不被罚的那么惨,我只能躲起来后来想想还是出来的好。反正早死晚死都得死,免得心里膈应。”
某位族长认为这个借口很好,至少没有显出他很怂。
歌阙挑眉戏谑道:“合着你是在担心这个,原本没打算这么做被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沫滢我告诉你一件关于我兄长的事你要不要听啊?”
沫滢也扬声道:“好啊,我倒是想听听这赤焰族长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陈年轶事。”
赤焰立即走到沫滢身边慌乱的解释道:“别别别,娘子你别听她的我没有什么事瞒着你。您别听她的我发誓,保准没背着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不然……”
“要不然怎样?”
“要不然我就再也不喝酒了!”
闻言,歌阙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这可真是个‘毒誓’呢,不过兄长我也没有什么要同沫滢说的你何必如此?方才是逗你的,我与沫滢有一件重要的事要交给你去办。”
“吓死我了,什么事这么神秘?”
沫滢淡淡道:“帮我们去西域请一趟云漓。”
“什么?让我去请那个女魔头?”
“怎么?有意见?”沫滢挑眉斜睨着他,一副若是你不答应老娘就剁了你的架势。
赤焰立即往沫滢那边蹭了蹭,认命道:“没没没,没意见只是……你们让她来是干嘛的?”
沫滢转身凝视着他的眼眸,不冷不热道:“有一件重要的事需要她帮忙,你不必过问。”
某位已经一千多岁的族长大人不顾一侧的歌阙,对沫滢撒娇道:“娘子~我又不是外人,怎么不能过问了?就告诉我好不好?”
歌阙觉得自己浑身起鸡皮疙瘩,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自家兄长那后脸皮的程度!
沫滢把他放在她身上的手扫下去,嫌弃道:“不好,快起开!记得速去速回,还有快起开,歌阙还在这儿呢。”
“都听娘子的。”
“还不快走?”
“是。”
路过歌阙身侧之时,赤焰嘟囔道:“你这丫头没事瞎改什么名啊?原来的名讳不好听吗?非要改这么个名字。”
歌阙眸色闪了闪,蹩脚的解释道:“我并非是嫌弃原来的名字不好,只是我要随着这些小辈们,万一遇到仇家从他们口中听到我原本名字事情可就难办了。不过兄长放心,等事情结束后我定会改回原来的名字。”
某位族长大人哼了一声,高傲的扬起头道:“那便好,否则我还以为你觉得身为我妹妹很丢人所以才改的名字。”
接着,赤焰又屁颠屁颠的走到沫滢跟前狗腿的笑道:“那小的走了,别听那丫头胡说我向您保证,我真的没有您不知道的秘密。”
沫滢佯装不耐烦的嫌弃道:“罢了,你快些回来路上记得带干粮,老娘可不想为你收尸!”
“娘子放心,小的去去就回。”
说罢,赤焰便一个闪身便不见了踪影。
而后,歌阙嘟囔道:“不过话说回来,当他的妹妹真的挺丢人的。”
沫滢转身冲歌阙笑道:“现在行了,咱们回去静候佳音便好。”
“沫滢你不会怪我吧?”
“我怎么可能怪你呢?你这也是为了两个孩子着想,赤焰这人成日里清闲的很让他去倒也合适。”沫滢无所谓一笑,好似真的不在乎一般。
歌阙想起方才发情形不由问道:“沫滢,这么多年你们就一直这样吗?”
沫滢抱着臂,轻笑道:“也不全是,有时候我会给他点甜头尝尝,但有时候也会偶尔逗逗他,日子倒也不是太无趣。”
“时至今日,你不会还没原谅他吧?”
“早就原谅了,只是想整整他罢了。”
“啊?”
沫滢耸耸肩道:“就是想整整他,让他这么些年都不跟我说出真相。你兄长这人,就是怂尤其是在这上面更是怂的没边儿了。”
沫滢忽然又道:“对了,我昨日得知了一个好消息一直未能来得及告诉你。”
“什么消息?”
沫滢想了想,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可最终还是启唇道:“我安排在幽州城的密探已寻到关于秋茨的一些线索。”
歌阙身子为之一震,她立即商上前去激动的问道:“秋茨?沫滢你可是有她的消息?快告诉我她在哪里?”
沫滢扶住她的肩试图让她冷静下来,温声劝道:“歌阙你先别激动,我安排在幽州的探子来报,说是在幽州芳吟阁有一花魁与秋茨的画像一般无二。我觉得,你可以去找找试试。”
歌阙再度拧起眉头,不可置信的问:“什么?秋茨怎么可能会去那种地方?不会的,你在骗我是不是?秋茨怎么可能会去那种地方?”
只见歌阙捂着耳朵,显然是不愿相信的自己听到的一切。
沫滢将她双手自她耳朵上移开,蹙眉道:“具体的我也不知,只是歌阙你无论如何也不能乱了阵脚。这个秋茨是不是真的,还尚存疑问。当年咱们亲眼看着她一剑穿心,如今突然出现难不成不觉得有些不对劲吗?”
歌阙直起身子,正色道:“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去一探究竟。若是真的便好,若是假的必除之以绝后患。”
沫滢长叹一声,道:“既然这样……那你打算何时动身?”
歌阙垂下眼帘,面色凝重道:“等云漓过来,我便同她们辞行。好不容易有了秋茨的消息,我万不能错过这个契机。”
事至如今,沫滢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能叹道:“看来我是留不住你了,望你千万小心莫要让旁人害了,尤其是找到秋茨时定要辨别真假莫要被她骗了。”
歌阙了然一笑道:“你放心便是,秋茨的心性我最清楚不过那人若是假扮我定能一眼认出不会让她有可乘之机。”
沫滢又担忧道:“这便好,歌阙你万事多小心若是遇见事你传信给我,我让暗探去帮你。”
歌阙苦涩一笑,逞强道:“不必,我法力虽未完全恢复,但对付人类还绰绰有余。好了,多说无益咱们先去屋里歇着,免得兰依那丫头醒来又闹腾。”
若是真的没事,岂能压制一只虫子便成这样。沫滢暗暗打算着吩咐联络站那边的人盯着点,莫要再出什么差错才好。
“也对,咱们进屋吧。”
沫滢嘴上虽未表明,心里却已有了打算。
“嗯。”
沫滢与歌阙一同进了屋内,日后的路或许迷惘或许坎坷终须由那些小辈们自己面对。
她们心里清楚若是经此一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见。
不过,歌阙不后悔这个决定纵使与挚友再难聚首也在所不惜。
西域
同一时刻,慕云漓与莫苓儿望着水镜内的景象面色皆是凝重异常。
莫苓儿忧心忡忡的对慕云漓道:“云漓,你快些把你教内的事务处理好,如今一切都在往最坏的方向去。当务之急是你出面把清忧体内的毒蛊逼出来,要不然她怕是会因此丢了性命!”
闻言,慕云漓也正色道:“我知道,不过在去之前我得好好整整赤焰这家伙。”
莫苓儿扶额,无奈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玩,你呀你呀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认清形势!上官安他已然知道你派清忧与兰依去中原,现在由不得你胡闹!”
慕云漓却是正色道:“我没有胡闹,我是在惩罚这个家伙。若不是他们给清忧乱下蛊,清忧血脉里的东西怎么会这么容易被刺激?所以得给他们些教训才是,不光是赤焰,还有云轩甚至我师兄他们都得受到相应的惩罚。”
“云漓你要做什么?”
慕云漓莞尔一笑,语调轻松:“我不过是让他们长长记性,我西域的人可轮不到他们戏弄。”
从清忧被云轩下蛊,再到被取出蛊虫慕云漓在水镜前看的一清二楚。
莫苓儿拧起好看的眉头道:“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可她们才刚入世不久自是分不清是非恩怨。云轩他们或许起初也是为了清忧好,却未曾想过弄巧成拙反而刺激了毒蛊发作让她更加痛苦。”
慕云漓挑眉冷笑道:“未曾想过?清忧被云轩下蛊时那痛苦的神情我并非没有看到,师兄或许未曾想过可我不信云轩那般心思细腻之人会未曾想过。如今那个零絮已然现身,我不管她是帮着云轩还是帮着上官安她的命是留不得了。”
莫苓儿大惊,见状试图让她绕零絮一命:“云漓,当初那个零絮也不过是一只单纯的小狐狸,她变成现在这样也定有她的原由,咱们没必要赶尽杀绝。”
听此,慕云漓冷笑连连:“都说了她是狐狸精,她的心思在谁的身上咱们都心知肚明。她可能不会伤害云轩,可不保证她不会害了清忧与兰依。她初见清忧时的情形我可记得清楚,她奉了上官安的命令追杀清忧她们。即便是有云轩在,她怕也不会善罢甘休。”
莫苓儿为零絮辩解道:“说不准零絮她有她的苦衷,咱们都是她的故人多少该了解她的心性。她向来纯良,当初说不准是迫不得已才背叛咱们。”
慕云漓决绝道:“不论如何,她都是还是我师姐的凶手,她的命我是不会留着。你若是执意护她,那你就莫怪我不顾这些年的情谊。”
对此,莫苓儿只能无奈的叹息:“罢了,我也不多说些什么,只盼你莫要因为仇恨而走上了错路,届时便是难以挽回!”
慕云漓一挥手收起水镜,淡然道:“苓儿你放心就是,我自有分寸不劳你挂心。那个赤焰是要整的,顺便还能给我添些乐子。我还有事要处理,苓儿你可愿在一侧帮我?”
莫苓儿转身捏了捏她的小脸宠溺道:“你的要求,我何时拒绝过?我替你研磨,你尽管处理便是。”
“辛苦你了,”
“你我之间,何须如此。”
慕云漓有些失落道:“算起来,你也有好些日子未曾替我研过磨了。”
对此,莫苓儿果断将过错都推到昌胤身上:“还不都是昌胤,他若是不怂咱们何至于到现在才能这般自然的在一处。”
慕云漓毫不留情的揭穿她:“不过说真的,我这师兄哪里都好,就是怂了些。你说以往他对你不都是百依百顺的吗?”
莫苓儿挑眉道:“他那是识相,若是他不识相我定会好好教训他一顿。”
云漓无奈的摇头,语气很是无奈:“苓儿我看你也只是说说罢了,当初你为他付的酒钱还少吗?”
莫苓儿继续为自己狡辩道:“我……我那是同情他,那时他只知道喝酒什么都不知道。你又在各处奔波,我不替他付难不成要让他冻死街头啊?”
慕云漓凝视着她,语调含笑:“你就扯吧,我看你早就原谅他了,只是你们一个怂,一个倔谁都不肯先低头。你说这么下去,你们什么时候才能和好?”
莫苓儿扬起眉头,朗声道:“看他态度,若是他这么怂下去,我可不能保证我还有耐心等他。”
“我看你什么时候都有耐心等他。”
“何以见得?”
“因为你深爱他。”
莫苓儿立即否认:“谁爱他了?我不过是见他好欺负想欺负他罢了。”
“我看你是想欺负他一辈子吧。”
“嗯。”
慕云漓一副看透一切的模样:“还说不爱他,你就别再否认了苓儿你这些年怕是从未忘记过他吧?”
莫苓儿抿唇,叹息道:“谁让他这么怂的?若是他不怂我哪怕是背叛兄长也会与他在一起。可他……不说也罢!”
这话慕云漓倒是觉得没毛病,毕竟自己的师兄是真的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