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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 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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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杀戮嗜血这件事情,老李可以说有绝对的发言权,只是丁丛已然开始行功,想要阻止必定会伤及本源。此刻再不情愿也得待他运功结束才能想办法。

老李让游游拉着肖婷先躲了出去,自己则在丁丛身旁帮他护法。

说护法不过是为了好听一些,其实老李是怕丁丛失了神志,彻底迷失自我。

看着丁丛手中火焰颜色的转变,老李心中有些难过,他知道这种肉体的疼痛不过是用来缓解精神层面的折磨。就算现在挺过来,以后也只会更加严重。

天色大亮,丁丛的身体才慢慢恢复平静,由于最近连续与修者厮杀消耗颇多,再加上老李守在身旁心中确实放松了很多,倦意来袭下沉沉睡了过去。

片刻后游游才带着肖婷赶了回来,看着丁丛沉睡的样子,道:“老祖行功的时间又延长了不少,这可怎么办?”

老李叹道:“所以要抓紧时间找到应对之策,现在他的精神状态极其不稳定,在拖延下去恐怕真的会变成杀戮的机器。唉,真不知道他这么多年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肖婷听后默默的垂着眼泪,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游游说道:“根据这段时间的观察,我猜测老祖应该是以杀止杀,只有在大规模的杀戮后才能恢复一阵子往日状态。”

“姐姐,有什么办法让老师恢复吗?”肖婷此刻已然梨花带雨。

老李想了一下问道:“游游,老丁提过什么办法吗?”

“老祖恢复的时候确实提过,说佛教兴起,可能会有办法。”游游顿了一下,继续道:“不过来建康城这么多天,也没看到老祖去哪家佛寺。”

老李对这方面所知有限,不解道:“佛教?解脱?为什么不找申克来商量一二?他还怕丢脸不成?”

游游摇头道:“老祖说了一个发展体系的问题,我没弄明白。”

游游都没听明白,自然无法进行转述,老李自然更不会明白怎么回事。

“潇潇,你去趟墨家,让他们把这里的消息传回幽冥,再查查鸠摩罗什这个人。”老李沉吟片刻后说道。

游游此刻再也压不下心中的好奇,问道:“婷姐,你们到底在玩什么,又是姐姐又是潇潇的。”

老李娇笑道:“就知道你小子忍不住要问。”

肖婷也平复了一下心情,笑道:“为了找老师,我二人在各大陆游走,期间遇到了一位老师的故人。他问清楚老师的情况后告知我们,在建康城有可能会遇到,只是要我们大隐于市,不要招摇。现在想想他说的还真对。”

老李不屑道:“他不过是胡诌赶上碰巧,反正我是不信他的鬼话。况且他还说什么杂耍、做戏的,简直就是说瞎话不打草稿,忽悠人不管死活。”

肖婷笑道:“人家说了那么多用于隐匿的身份,你还不是选了歌姬?还说什么不经历红尘便不懂人情世故的。”

老李闻言居然脸颊发红,闺怒道:“你个小丫头胆肥了是吧,演戏演全套,不知道什么叫隔墙有耳吗?不演的真一点怎么能掩饰身份?”

肖婷抿嘴笑道:“对,对,对,姐姐说的没错。”

游游越发的好奇起来,问道:“那人是谁?李老祖都肯听他的……建议。”见老李眼神不善,游游慌忙改口道。

肖婷说道:“他只说自己是老师的前同事。”

老李哼道:“那家伙最会装神弄鬼,一手无间道玩的极好,而且又是个历史狂热,知道老丁的目的后自然清楚他的动向。其他的你也别打听,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

游游见老李不肯多说,也只好将这个疑团埋在心底,准备待以后有机会问问那几个丁丛曾经的同事。

…………

公元三百八十二年,苻坚已一统北方,秦军正是兵马强盛之时。此时节车师前国、鄯善国前来朝贡,表示愿意协助秦军征服西域诸国。

苻坚也正有意向西开疆拓土,于是在九月的某天登台拜将,任命吕光为使持节,都督西讨诸­‎军‎­‍‌­事‌​‌­​,让他率领姜飞、彭晃、杜进、康盛等四将,统率七万步兵、五千铁骑,征讨西域诸国,并以陇西董方、冯翊郭抱、武威贾虔、弘农杨颖为四府佐将。

公元三百八十三年正月,吕光从长安出发开始西征,由于有车师前国、鄯善国两国军队做向导。秦军一路长途跋涉,经过高昌,穿过沙漠,于当年十二月才抵达西域焉耆国。

焉耆国及其附属诸国惧秦军强悍,纷纷投降。

龟兹国比邻焉耆国,属于西域大国之一。见吕光所帅秦军虽人数众多却是长途远征,于是欺吕光军容疲惫、水土不服,联合其附属诸国据城抵抗。

吕光对此并未理会,只是将大军集中在延城南侧,每隔五里便设一营寨,深挖壕沟,筑起高垒。还制作了很多木头人,给其披上盔甲安置在高垒之上。

龟兹国王帛纯见秦军日夜站岗巡哨,还在不断的增加军力,顿时慌乱起来,随下令将城外百姓全部迁入城中,想倚仗坚城长期抵抗下去。

吕光见状只是一笑了之,传令将士一边开荒耕种,一边狩猎畜牧,做足了长期对峙的样子。没事的时候进行小规模攻城,权当操练兵马。

公元三百八十四年七月,延城粮草不济,帛纯终于耗不下去,偷偷派遣使者以重金求援于狯胡国。

狯胡国王贪图钱财,,又被使者忽悠的不轻,随联合温宿国、尉头国等国国王,许下承诺得胜后平分那些投降诸国的国土。

诸国王为利益所使,共集齐兵马七十多万,连同狯胡国王其弟呐龙所率二十万骑兵一同援救龟兹。

吕光不为对方军力所动,将所有部队集中在一起,以骑兵作为游兵骚扰对方主力,后集中步兵用勾锁战法以点破面,当敌军阵脚大乱后骑兵伺机杀入。一场大战下来,吕光大败西域联军,斩敌方将领首级过万。

龟兹国王帛纯大惊失色,连夜弃城出逃。

吕光入城后第一件事便是寻人。

大将军要寻人,属下自然要全力搜索,不多时一名僧人被带到吕光面前。

吕光见那僧人神态如常,并非作伪之态,笑道:“鸠摩罗什,还真是让我好找。”

鸠摩罗什双手合十,亦笑道:“将军要见,自然不敢躲藏。”

吕光闻言双目唯有电光闪过,挥退手下,说道:“你知道我在找你?”

鸠摩罗什依然神色不便,说道:“因果循环怎么都避不过,脱了因得了果,果结生因,因退露果,避不过,避不过。”

鸠摩罗什说的是吕光借轮回想要脱离因果循环的事情,而吕光寻他却是别的事情。

从化身申克开始,先是仓颉、虞瞬,到重耳、项羽,再到王莽、吕光,申公克已经历了七世轮回,可至今依然无法摆脱因果。他早已隐隐有所猜测,想要彻底摆脱,必要寻因断果。

自己是因,而这果不言而喻,就是巫雨。否则二人之间说不上恩,也谈不上怨。本应是平行线上的两个人,却非得来个莫比乌斯环。

申公克想过要彻底抹杀巫雨,可惜巫雨是成功的消失了,却重生了丁丛。现在二人的关系更加复杂一些,亦敌亦友。

说是敌人,双方都在积蓄实力,争取一击彻底毁掉对方。

说是朋友,有相互帮衬着,生怕对方死在其他意外之下。

对于两人之间的关系,申公克十分清楚,而丁丛却十分糊涂。

丁丛一直认为是申公克在扰乱历史的走向,于是自己为了不会突然消失而努力的修正历史。却不知因果间的纠缠才是历史出现偏差的根源。

申公克自然知晓,也清楚无论自己怎么说,阴差阳错下丁丛都会纠正自己的过错。

而这次他来寻鸠摩罗什,目的也并非寻求解决之法,而是察觉到另一股力量的介入,导致丁丛出了问题。

按理说丁丛出现问题申公克最应该高兴,可上次与之长谈过后,他突然改变了这个想法。正如鸠摩罗什所言,果结生因,因退露果。丁丛出现问题,对他造成的伤害相当直接,每次丁丛出现不受控制的杀人时,他都会出现短暂的元神涣散。

申公克起初并没有注意到事情与丁丛有关,但后来元神涣散的时间正逐渐变长。经过仔细推算后,申公克惊讶的得出一个结论——丁丛不能出事。

就在老李等人苦寻丁丛下落的时候,申公克也在苦寻解决的办法,可惜无论如何推演,只要漏下丁丛都会无解。这到是让申公克相当的郁闷,甚至有过一阵子想要直接放弃。可后来突然想到,要是因果同行又会如何?

就在他入轮回等待转生的那段时间里,重新推算了这套因果同行的方案,最终得到的结果显示,可操作率达到百分之九十九。这个结界远超出他之前无数次的尝试,兴奋之余他开始筹谋如何因果同行。

转生成为吕光之后,他通过特殊渠道知道了丁丛的现状,同时再次印证了二人之间的某种联系。

申公克与丁丛的想法一致,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必须从化解心魔入手,而最直接的方法便是佛教中的伏魔印。

申克虽说开创了佛教一派,可许多功法却都是后人所创,只是他们假借佛祖的名义将之写入典籍罢了。

佛教功法中手印的使用很多,变化也很繁复,申克就曾多次施展过。只是就连申克自己都忘记了一件事情,他修习魂力之时,巫雨传授的很多术法也是靠手印发动。当他转生三藏时,初步融合了佛教功法,创造出自己的功法。等他开宗立派传授佛法时,已然深通佛教经义,施展出来的虽是佛法,却带有巫雨传授的影子。

而得申克传授真意的摩诃迦叶也只是以心印心,说白了就是全靠自悟。之后摩诃迦叶又有许多心得传授后人,只是他自认是佛祖以心传法,所以不管领悟到了什么,都说是佛祖的意思。

当然,其中曲折离奇之事也不是丁丛、申公克能想明白的,他们只知道这个典故。因此都认为此时节传入东土的佛教中,自有对付心魔的法门。

丁丛选择了守株待兔,守在中原等待中土佛家八宗之祖鸠摩罗什的到来。只是这期间他怕司马氏因为家族中有修者存在而改变了历史走向,所以才先去了建康城。

而转生吕光后的申公克自然选择主动出击,借讨伐龟兹国之际寻找鸠摩罗什本人。

如今见到了正主,他却一语道破因果,这到是让吕光有些意外,神识破体而出在,鸠摩罗什身上扫过。

鸠摩罗什坦然受之,依旧保持微笑。

吕光惊讶道:“真没想到大师不但佛法高妙且修为如此精深,佩服佩服。”

鸠摩罗什心中也感意外,他说这番话的时候,无非是察觉到对方身上隐有轮回之力,这是绝对的佛教功法。因此才断定他是因果中人,揭语也是由此而发。却没想到对方神识离体用的不是佛教门法,所以才感意外。

吕光开门见山的问道:“我有一友,因违心杀戮而戾气颇重,由此产生了心魔,现在日趋进入魔道,可解否?”

鸠摩罗什想了一下,说道:“此事可轻可重,必须亲自见到才知结果。”

吕光点了点头,心知他所言非虚,也认可了他的提议。只是如果鸠摩罗什真的能解,就必须想想要如何利用这件事情达到自己的目的。

公元三百八十五年三月,吕光带着大批战利品凯旋东归,当然,最大的战利品还是今后的凉国国师鸠摩罗什。

同年九月,苻坚被杀,苻丕继位秦国名存实亡。

公元三百八十九年,吕光建立大凉,统治范围包括甘肃西部和宁夏、青海、新疆、内蒙、外蒙一部分,成为名副其实的西北霸主。

之后又在凉州为鸠摩罗什建设寺院,并对外放出消息,坐等丁丛登门求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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