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雨就像是已经打算好了倘若自己问起这个问题,要如何回答,就像见着拆招那样。
“娘娘,奴婢还是没有见到王君。今儿虽然是小酒公公当值,但他也不肯进去通报。
奴婢听小酒公公说,咱们大曜可能要同谷国打仗了,朝中重臣有提议应战的,有提议不战的,形势十分严峻。
小酒公公还说了,近段时间只要不是与朝政有关的事情,一律不予通报,连太后那边,王君也好几日没有去请安了,还请娘娘体谅呢。”
心雨的低头说话,声音听起来闷声闷气,但是语气很绵柔,怯怯地、担忧地,更多的是发自内心的理解。
“哼。”
斯嘉从嗓子眼里冒出一声,眼尾一斜,视线扫向自己手上的右手,在胸中东游西荡的心是落了实,剩下满腔萦满失望和怨恨。
又酸又涩。
“心雨,你都跟我这么久了,在后宫也当上了姑姑,这点分辨能力都没有吗。御前那些下人,都是猴精,难道会把实话告诉你吗,你信不信,所有王君不想见的求见,他们都是一套说辞。”
胸口的愤怒快要装不下了,斯嘉猛舒了几口气平缓,刚刚那又干又哑的声音,真不像是自己发出来的。
心雨不解地抬头,不仅是御前的酒公公,宫里头其它人议论起来,也是这样说的,应该没错。
“是吗。”
斯嘉阴阴哼笑,一副六亲不认的模样,冷声道:“可是隔壁的禧妃,天天都到三清殿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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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这天,可这好啊,万里无空,碧空如洗。哎呀,准时个晴朗的日头呢。”
乔落脚步轻快地向前走着,今日没有穿大氅,顿时感觉像丢掉了一个硕大的负担,比起往常,可轻松多了。
因此,她心情也无比地愉悦,说话的声音里带着笑意,让人听着都觉得甜丝丝的。
“唉——”
芙芙边扶着大腿半弯着腰喘气,边伸手招呼她家主子:“主子,主……这还早呢,禧妃娘娘还没……没起。”
听见芙芙的话,乔落顿下步子回头。
芙芙那狼狈的模样惹得乔落娇俏一笑:“你啊,真真是笨死了!”
半个时辰后,乔落带着芙芙终于赶到了琼楼禧妃殿。
因着上回是禧妃借着年节姐妹间饮宴小聚时将她引荐给王君的,乔落记着这份恩情,故而每回请安能第一绝对不第二。
“早啊,若月姑姑,娘娘昨儿去三清殿回来了嘛,我赶早儿来给她请安呢!”
乔落简直是扯开了嗓子喊出的这句话,若是枝繁叶茂的季节,准得把琼楼的高树震得掉下不少落叶。
虽然已经立春,但殿门上的棉帘子暂且还不敢撤下来,唯恐老天爷一不高兴,呼啸的北风又要卷土重来。
若月听见门外的动静,这才掀开棉帘不紧不慢的走出来,到乔落跟前大方一礼,见怪不怪地笑说:“丽人主子,您又忘记了,王君这几天忙于政事,没有请后宫的妃嫔去侍寝。”
若月的话声才是正常的、有礼仪的音量,在院中的交谈不可以传到殿内,扰主子的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