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他说。

声音很平淡。

可向清好像不希望他走。

但她没说。

按照往常，向清都不会回答的，而每次，赵义都会说了这句话之后就走。

但今天，向清却开口“嗯”

她只是轻轻应了一声，但赵义却很不习惯。

他站在门口望着她。

“自己在家注意安全，有事给我打电话”赵义又接着补充了一句。

“好”向清依旧应了一声。

赵义见此便直接关上了门。

向清这才抬起头去看客厅门口，他已经出去了，可向清好像还能感受他的气息。

她急匆匆跑到窗户旁边拉开窗帘，在看到那人开车离开之后向清才合上了窗帘。

他离开之后，向清好像病了。

是她以前从未得过的一种病。

相思病。

赵义每天还是像往常一样给她做晚饭，偶尔帮她把客厅收拾一下。

可她的态度比之前好多了，她再也没有把自己赶出去，也没有和自己生过气。

赵义甚至觉得向清可能是受什么刺激了。

直到一天傍晚，他像往常一样给向清做了晚饭。

吃过晚饭之后，赵义正准备离开，是向清叫住了他。

“赵义”她叫。

“过来”

赵义很听话地走了过去。

他在想，可能是老板又有任务要吩咐了。

等到赵义走到她身边时，向清抬头看了他一眼。

“坐下”她说。

尽管有些错愕，但赵义还是乖乖照做。

向清伸手慢慢抚上赵义的胳膊，赵义有些不知所措，但他没动。

然后向清开口了“你以前是不是可以为了她放弃一切？”

赵义蓦地怔住。

他真的不想再回忆曾经了。

可向清好像很感兴趣。

她前几天一直都试探着问自己关于前女友的问题，赵义听出来了，可他不想回答。

所以他一直都是糊弄过去的。

可今天，她又在问了。

问的比以前更直白了。

赵义觉得自己好像躲不过了。

“嗯”他答。

“那我呢？”女孩的表情突然变得认真起来。

赵义的眉头瞬间皱起，他侧过头看着向清，他发现向清也无比认真地看向自己。

“你也会为了我放弃一切吗？”见赵义没有说话，向清又问了一遍。

赵义依旧沉默着，他没想到向清的占有欲会这么强。

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喜欢自己的，可她好像很乐意看到别人为他付出的模样。

“你希望我这样吗？”沉默了很久，赵义才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而中途，向清很意外地一直在等着赵义的回应。

“她折磨你给你出了多少钱？我出双倍！！”向清一本正经道。

她是认真的！

赵义浑身一震，像是又感觉到了很多年前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他的喘气声不由得变大了不少。

向清看得有些懵。

“怎么了……”她自己突然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她觉得赵义会拒绝，也可能会辞职。

赵义只是静静盯着她看，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也不知过了多久，像是已经在心里权衡好了答案，他才云淡风轻地开口。

“不要钱”

“那我呢？”尽管是在意料之中，但向清还是愣了一下。

她好像很想得到赵义的特别对待。

“你也有这样的兴趣吗？”赵义皱着眉问。

“嗯”向清故意回答。

她就想试探赵义的真心。

试探他，会不会也毫无怨言地被自己折磨……

赵义没说话，可他的心里早已难受得不成样子。

为什么，他喜欢的女孩，都要以折磨他为乐趣……

“你开心就好”赵义是这样回答的。

无论是以前的柔柔还是现在的向清，他的要求真的不高，只要对方开心，他什么都可以付出。

“好”向清笑了笑。

“她是怎么折磨你的？”向清问得很急，像是有些迫不及待。

“她喜欢看着我疼”赵义平淡地说。

向清看清了，他此刻的表情看不出一点的畏惧。

他真的是一条汉子！

向清突然就觉得自己喜欢他喜欢得不行。

“那你怎样会疼？”向清接着问。

这一行，她不懂。

她也不想懂。

她只是想要试探赵义的真心而已。

“很简单啊！吃点辣，喝点冰的东西就可以了”赵义很轻松地回答。

他大概是习惯了。

习惯被自己爱的人伤害。

闻此，向清立即站了起来跑到冰箱旁去拿了一瓶冰的矿泉水。

然后她走到赵义面前。

“喝了它”向清说。

赵义接了。

然后他很干脆利落地拧开瓶盖直接把矿泉水对着嘴灌。

见他毫无怨言地喝了一小半，向清立即就阻止了。

“这样会疼了吗？”她问。

“想快的话可以施加点外力”赵义很耐心地在教向清，就好像要折磨的人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走吧”向清说。

“去哪？”尽管知道向清要做什么，但赵义还是脱口而出。

向清顿住脚步回头望了他一眼。

见他顺从的模样，向清立马就心软了。

她本想带他去健身房的，可她好像有点舍不得了。

“去我床上吧”她说。

赵义一愣。

但他还是很听话地乖乖照做。

他觉得自己很没用。

但只要喜欢的人开口，他好像真的拒绝不了。

向清让赵义躺在她的床上，然后她坐在旁边。

在那一刻，她有些脸红。

但她没在意。

“现在开始疼了吗？”向清问。

“还好”赵义答。

他只觉得现在胃里有点难受，但疼还真是算不上，毕竟他忍过的疼真的太多了。

“我要怎么做？”向清突然就有些手足无措了。

“清哥不是特别会折腾人吗？怎么现在还要我教？”赵义对着他笑。

他看起来好像一点都不害怕等会会疼得受不了。

“你看起来怎么这么轻松？”向清有些愣愣地看着他。

“习惯了”赵义答得很简单，也很干脆。

“那我不客气了”向清故意摆出特别凶的架势。

其实，在以前，她确实很凶。

可自从那家伙从医院出来之后，向清就不忍心这么对他了。

她可能也还有同情心吧。

“嗯”赵义应了一声。

向清见此，也没多说话，直接将双手按在他那刚刚开过刀的胃部。

他好像真的不怕疼。

因为向清自己都认为自己按得很吃力，可那家伙甚至都不呻吟一声。

但向清分明看出了他脸色的惨白。

“是不是开始疼了？”向清问了一句。

“嗯”那家伙的声音有些不异常了，但他并没有表现出过分的不适。

向清接着对他的胃部发威。

她其实是心疼的。

可能是占有欲驱使，她希望赵义对她可以比对他口中的柔柔好。

对，所以他承受的疼痛也应该比柔柔赠予他的多。

向清每按一次都会抬头去看那人的表情。

他一直闭着眼睛，一只手撑在脑后，另一只手乖乖地放在一旁，从来都没说要阻止向清一下。

可他的眉头一直都紧皱着。

向清盯着那人的眉梢看，她竟觉得有些绝美。

向清自知自己赠予的疼痛还不及他的柔柔给他的一半，可尽管这样，向清就已经舍不得了。

看到他安静地躺在床上任由她折磨，不哭也不闹，向清心里不是滋味。

她不知道他口中的柔柔是怎么下的去手的。

但她舍不得了。

她舍不得让他疼。

“疼吗？”向清盯着他的脸问。

因为疼痛，那人的脸部有些扭曲。

可在听到向清的询问的时候，他还是缓缓睁开了眼睛。

“不疼”他是这样回答的。

向清愣愣地盯了他好久。

“赵义”她轻喊了一声。

“我不是你的柔柔”她说。

赵义的眼神立即发生了变化，看向她的眼睛立即像是有了不易察觉的光。

“别提她了好吗？你也可以折磨我……”赵义回了一句。

“你就不怕我和她一样最后也走了？”向清跟着他皱眉。

“你会和她一样吗？”赵义在自言自语。

一样都不喜欢他吗？

赵义没敢问，因为他知道，他不配。

向清是老板，他是下属。

有了这样的关系，他还配么？

“我和她不一样，在我这里，你疼了可以说，我也对折磨你不感兴趣！”向清很认真地说。

赵义的眼睛紧紧盯着她。

他觉得老板现在说话好好听，像是很在意他。

“嗯”他很自然地应了一声，就像是在服从向清吩咐的任务。

听到他一直不敢得寸进尺的回答，向清的心里难受得不行。

也不管那人什么反应，向清直接靠在了那人的怀里。

赵义的全身蓦地一僵。

“赵义”她说“忘了她吧……”

赵义完全懵了。

他不知道老板的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

是故意耍他玩么？

可以啊！反正他一无所有，除了感情还真没什么好骗的。

但他自知向清对他的那点感情根本不屑一顾。

她之前一直对她的表哥夏以阳念念不忘，现在又对尹俊熙产生了好感。

赵义是陪她最久的人，他自知自己也是她最不可能爱上的人。

可她现在的表现，让赵义觉得，她，向清，他的老板，好像喜欢上了他。

“可以吗？”见赵义没有回应，向清很有耐心地又问了一遍。

“清哥？”赵义有些难以置信。

“嗯？怎么了？”向清依旧靠在他的怀里没动。

她第一次觉得原来可以和一个人拥抱是那么有安全感的事情。

她很感激是赵义让她知道了这一点。

“清哥……我……”赵义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想问什么？”向清坐直了身子看着那人有些难堪的表情。

向清知道他现在挺疼的，可他看起来也确实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除了脸色和嘴唇有些苍白。

“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赵义最终还是问出了口。

向清愣了好久。

“我可以说我喜欢你吗？”向清很直白地说了出来。

她以前虽然骄横，也确实是那种坏坏的女孩，可她真的没有谈过一次恋爱，她好像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情。

“什…么？”赵义显然呆住了。

“我说，我喜欢上你了，不可以吗？”尽管她自己都感觉到自己的脸部温度上升了很多，但她还是故作正常的姿态和赵义说话。

“真的吗？”赵义有些难以置信，可老板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好认真。

赵义知道向清并不是个认真的女孩，相反，她做什么事看起来都是那么放荡不羁的感觉。

可她现在的表情，好认真。

“是真的”可能是被赵义问得有些烦了，又或者是自己真的害羞了，向清的语气显得有些不开心。

赵义没说话了。

胃里还闹腾得不行，但赵义已经无暇再管，他的脑子里一直都是向清刚刚说过的话。

她说，她喜欢上自己了。

是真的吗？

自己真的也值得被爱吗？

见赵义皱着眉躺在床上发呆，向清便慢慢靠近，她的动作很轻，是她有史以来第一次这么在意赵义的感受。

然后她吻了上去。

她听到了赵义急促的呼吸声，也听到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可她没有停下。

那人的唇瓣的线条很好看，向清觉得他好帅。

不久之后，是向清放开了他。

再抬头时，那人的眼眶好红，像是要哭。

“你很疼吗？”向清问。

“没有”他嘴硬。

“我说了，我没有折磨人的乐趣，疼了就说，我给你拿药！”向清一本正经地说。

可能是觉得老板是动真格的了，她之前都不让他抱的，可她现在主动吻了自己，赵义信了。

她喜欢他。

他喜欢的女孩也喜欢他。

“你刚才还说喜欢折磨我的！”赵义的声音有些哽咽。

向清一懵。

她第一次见赵义清醒的时候还这么孩子气地和她讲话。

他平时看起来沉稳得很，向清不知道他还有这么脆弱的一面。

“刚才是骗你的！”向清答。

赵义没说话，他只是觉得眼前越来越模糊，向清的脸越来越不清晰。

“你是不是要哭？”向清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问。

“没有。”那人侧了侧头，伸出一只手遮住自己的眼睛。

“你怎么了？”向清有些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赵义有这样的一面。

她已经习惯了那人的坚强和勇敢，看到他好像要流泪的时候，向清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可那人始终一句话都不说。

“要不要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