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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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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军会合,进至临关城,于城外山脚驻营。

一番落脚准备,待三人安稳坐下,已是午后。至此,裴原才算得了机会询问清楚事情起末。

原来当年裴峰身死关外,又遭人构陷叛国之罪后,原来的裴家军一分为二,一部分人解甲归田,从此远离沙场,隐姓埋名过日子,这些人便是跟随着裴原聚集祁山的那些旧部。而以乔沛为首的一部分裴家军,则是请命赴疆沙塞关苦守。沙塞关位于大昭最西北处,地势荒凉,土地贫瘠难以种植谷稻粮食,故而方圆百里之内出了镇守在那边的边将士兵们,难见人烟,生活之艰苦可见一斑。

“原以为,乔某和众将士们这辈子都离不开那沙塞关了,却不想今日还能见到裴小侯爷。”乔沛一手撑着膝盖上,一手拍了拍裴原的肩膀,“上一次见面,侯爷还是小公子,如今已是领军的大将军了。”

裴原亦是感慨道:“可惜了王叔和余下的裴家军此次并未与我同来,不然见到乔叔,王叔定然会高兴的。”

王叔便是当初跟随着裴原身边的裴峰旧部王晖,此次出战,裴原当日那支几百人的裴家军并未同来,而是留在了裴州。

“不过,乔叔是如何得到消息过来的,难道是皇上他?”

乔沛点头:“的确是皇上下了旨意派我们前来支援的,否则,我等也不敢擅自离开沙塞关,携着数千人来临关。而且皇上还特地允了我们带上‘裴’字军旗,重新冠以裴家军之名号。”

裴原了然,军队没有旨意擅自离开戍守的沙塞关,若是太平盛世之下,便必然要被安上一个谋逆之罪,如今江辰宇不仅亲自下旨让裴家旧军往北支援,又重新为其立名,这个人情,裴原心下记住了。

短暂叙旧后便是对当下局势的讨论,三人屏退左右,留下各自副将,将临关‍­‌​军‍‎‌事‍­‌地图平摊于桌上,一边观察地图上各类地形走势,一边商议接下来的对策。

而萨满耶此时正坐在临关城内的官衙里,自裴原当日被困后,萨满耶便带着北狄的军队入驻了临关城内,占领了这里的官府作为临时住所。

他左手边下案前坐着仰首饮酒的江辰劭,他似是喝多了,眼神迷离空泛,仿佛置身云海。

拉塔木气冲冲地从外面进来,掀开袍子坐在另一边,没好气道:“他们来了援军,裴原那小子带着人脱了我们的困,要我说,我们早几日就可以打了他,作甚么非要等到他们的人都来了才打?”

萨满耶正眼没瞧他一眼,兀自看着自己手中的琉璃盏道:“急什么,慢慢玩才有意思。”

拉塔木见他这般,还想再说什么,一偏头瞧见一旁醉生梦死般的江辰劭,生生止住了话,捞起桌案上的酒闷闷喝起来。

“如今的大昭,不过是一架空壳子罢了,王上的确不必着急。”江辰劭痴痴看着空了的酒杯,笑道。

萨满耶回以一抹玩味的笑,却不回话。

“既然他们援军也已经到了,那就按着计划来吧。”许久,他放下杯子,轻声道。

……

回到京城第二日,晏慈进宫见了平宁,二人寒暄了几句,谈及翎歌,便一同又出宫去往皇陵。

去皇陵的一路上,晏慈都抱着怀里的汤婆子发着呆。

她犹记得自己刚刚知道翎歌死时的心情,其实当日离开裴州返回北狄时,她已然猜到翎歌或许已经不剩下多少时日了,只是她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当日裴州一别,竟真就成了二人的永别。

皇陵地处京城远郊,外围设了军线,派有专人看守,入了皇陵后,除了一些负责打扫皇陵的婆子外,便再没其他闲杂人等。

平宁告诉晏慈,当日翎歌病逝后,原不该是入这皇陵的。只是江辰宇不顾劝阻,不仅追封了她的位分,还下了旨意,允她日后与他同陵。

晏慈自走进这皇陵便只觉得寂静万分,又落寞万分,偌大的皇陵里,空荡荡飘着几缕香火之气,翎歌一人长眠此处,想来寂寞得很。

走过长阶,红木门前站着一个人,她穿着一身灰青色道袍,手里拿着一把长扫帚,正轻慢地扫着地上的落雪。

晏慈在她面前站定,唤道:“紫苏。”

那人正是请命留于此处守候翎歌的紫苏。

紫苏闻声停下手中动作,抬头看向来人,而后施礼道:“紫苏拜见王妃和公主。”

平宁看了眼二人,说:“你们先聊,我去前面走走。”

说罢,留下二人站在此处,一人往前走去。

“她不会愿意看着你苦守在这个地方陪她的。”晏慈叹了口气说。

紫苏却只是淡淡一笑:“我留在这里,并不全是为她,也是为了我自己。”

她说着,望向晏慈的眼,说:“我不是个聪明的人,我留在这里,一是为了想明白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二,或许是逃避吧。”

晏慈了然,说:“若是这般,也好。”她望向屋内的一片寂然,“都是苦情人。”

紫苏闻言只是笑笑,摇着头转身:“王妃若是无事还是早些离开,在皇陵待久了,惹人闲话,若是念着我姐姐翎歌,便去宫里看看那棵梅树吧,姐姐身前,很是喜欢那棵梅树。”说完,便进了屋内。

晏慈没有跟进去,只是望着她的背影,心里念起第一次见着翎歌的模样。

她没有问那棵梅树在哪,今日入宫时,平宁便已提起过那棵梅树。

但她没有去看,并不是不想,而是那棵梅树,在翎歌入皇陵后没几日,便已经病死了,只剩下几根残枝。

她明白,那样的芳华,是再也见不到了的。

回去的时候,她和平宁站在马车前,她问平宁道:“你说,这样值得吗?”

平宁挽起飘落的鬓发,说:“若她觉得值得,旁人便做不了评价。”

晏慈垂眸说:“我明白,只是难免觉得,可惜了。”

平宁眉毛微挑,淡淡道:“可惜吗?并不是所有的感情,都必须要有一个结果的,更多时候,结果就是世人所说的遗憾。”

晏慈微怔,平宁继续道:“在一起未必是他们最好的结局,有些感情,注定无疾而终,也有些感情,无论在不在一起,永远真挚如新。”

晏慈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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