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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你说什麽,你是什麽意思,你跟那个做情妇当二奶的小太妹搞在一起不但不认错还反过来对我吼?」

这句话像一把烈火彻底焚烧了宋远残存的理智,我相信如果有人当着许至君的面诋毁我,他也一样会把他从小受到的绅士教育抛诸脑後,狠狠地跳起来问候对方的祖宗十八代。

就像此刻的宋远那样,为了维护他喜欢的那个人,因为不能忍受有人羞辱他心里珍视的那个人,他居然愤怒地对这个人吼:「你不是一样也做别人情妇,你有什麽资格说珊珊!」

我想,到了我年迈的时候,坐着摇椅看京剧,喝着毛尖品《三国》的时候,闭上眼睛回忆一下自己的一生,我一定会觉得有很多很多片段是我不愿意想起的。

比如我去哀求周暮晨跟我和好;比如我看到林逸舟跟别的女人上床;比如我看到学校论坛里我自己的裸照;比如许至君说只要我好好活着,他不介意我回去林逸舟的身边;比如这个晚上罗素然像疯子一样扇了我两个耳光後声泪俱下地质问我为什麽要将她的不堪告之宋远。

我捂着脸,我并不觉得这两个耳光有多重,它们不会比我扇林逸舟的那个耳光还重,它们也不会比我年少无知时打那个叫戴莹新的女孩子还重,可是我心里为什麽会那麽那麽疼,那麽那麽,疼呢?

我流着泪看着歇斯底里的罗素然,我想说什麽来为自己辩解,可是我真的发不出声音。

扇了我两个耳光之後,罗素然呆住了,宋远也呆住了,包括我,我也呆住了,我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都花在了流泪这回事上。

然而有一个人,无论什麽时候程落薰受欺负了,被冤枉了,他总会像一个救世主一样拯救她。

我听见许至君的声音在我身後清清楚楚地响起:「罗素然小姐,你弄错了,告诉宋远这一切的人,是我。」

罗素然转过来看着我身後这个目光如炬的男孩子,她没有搞清楚他是谁。

许至君上前一步,站在我身边,用我们一贯默契的那个方式使我镇定下来,再在罗素然已经决堤的状态上补上一句:「我是许至君,许辉是我父亲。」

他永远那麽有格调,他不说「我叫许至君」,他说的是「我是许至君,」那种笃定的姿态让罗素然完完全全崩溃了。

崩溃了的她看上去反而比之前要冷静,她跌坐在沙发上,目光呆滞,再也没有任何反应。

许至君看了看呆若木鸡的宋远,沉着地揽着我的肩膀,声音很轻却很有力量。

他说:「我们回家。」

[6]她说:「我现在只有你了。」

宋远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说:「我也是。」

从中天国际出来,整座城市透着一股被雨水冲刷过後的洁净,空气当中也有植物的芬芳,他揉揉我的头发,疼爱之情溢於言表。

我摇摇头:「不痛,真的不痛。」

他直直地看着我,看了很久很久,忽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程落薰同学,有时候看着你,我都替你觉得累,这麽多沉重的包袱,你这一路是怎麽走过来的?」

我的眼泪滴滴答答地掉下来,不,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他说的这句话。

从来没有人这样设身处地地站在我的角度为我想过,所有人都知道程落薰生猛,所有人都知道我去KTV必点的曲目是杨千嬅的《勇》,可是没有人问过我,你累不累?

我好累,真的好累,有时候半夜会从一些很荒谬的梦里惊醒,梦见自己穿着一身盔甲,周围全是硝烟和战火,可是连一个并肩作战的人都没有。

活在这个世界上,经历无数战争,可是我没有一个战友。

许至君,你看得见我的脆弱,也看得见我的软弱,你是命运派来守护我的那个人吗?

或者,你是属於未来世界,却因为野比一声召唤,又回到他身边的多啦A梦吗?

我和许至君走了之後,宋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回自己的房间,他脱下身上的CK和Levis,从衣柜里翻出一件陈旧的灰色T恤和一条布裤子换上,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客厅,把车钥匙仍在玻璃茶几上。

清脆的响声把罗素然从木讷中惊醒,她错愕地看着满脸怒容的宋远,下意识地问:「你要做什麽?」

宋远看着眼前这个急速苍老的女人们心里勇气排山倒海的悲伤。

这是他的亲姐姐,父母车祸辞世之後,姐姐一个人担负起所有的重担,供他读书,让他受教育,给他买一切他喜欢的东西,甚至把自己的车给他开……

他欠姐姐太多了,如果有更好的办法,他也不愿意做出伤害姐姐的事情。

可是还有什麽办法呢,他们是亲姐弟,骨子里有一样的偏执和倔强,对待爱情的态度如出一辙——爱,有理由背叛全世界。

他出走之前只说了一句:「姐,你给我的,我都不要了,我通通还给你。」

半个小时之後,他跟李珊珊在麦当劳碰头。

李珊珊正用向服务生要来的冰块敷着脸,看到宋远的打扮她竟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过之後她的眼睛里亮晶晶的。

她说:「我现在只有你了。」

宋远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说:「我也是。」

许至君的爸爸离开了罗素然这个不亚於重磅炸弹的消息是许至君亲口对我说的,我握着手机半天说不出话来,他「喂」了几声之後我才从震惊中苏醒,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那素然姐怎麽办?」

他也沉默了很久,然後说:「落薰,我关心的是,我妈妈怎麽办。」

我不能责怪他,毕竟那是他的亲生母亲,人总是自私的,任何时候先考虑的都是自己。

我想起以前罗素然说的,生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挂掉电话,我做了个决定——我要去找罗素然。毕竟这些年的亲近,不是她两个错手的耳光就打得断的。

其实才短短几日的时间而已,可是当她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那麽清晰地感觉到,她老了。

我们选在太平街见面,小酒吧有露天的作为,霓虹耀眼,路过的人都是一脸的欢欣雀跃。

置身於这样的场地,更显得她无限寂寥。

我刚刚落座,她就将一个印着天鹅标志的小盒子推到我面前,我再乡霸也认识那是施华洛世奇的Logo。

她喉咙沙哑地说:「算是姐姐向你道歉的小礼物,拿着吧,」

我犹豫着要不要接受这份礼物,她又轻声问:「那天……疼吗?」

我急忙摇头表示不疼吗其实我也没撒谎,她如此纤纤弱质,我又皮厚肉粗,能有多疼啊,可是我又怎麽可能直接跟她说,疼的是我的心呢?

她长呼一口气:「落薰,原谅我,我当时真的是失控了,其实後来你们都走了之後,我自己都觉得很可笑,我怎麽会把这笔糊涂账算到你头上,我认识你这麽久,别人不了解你,我难道还不了解你吗,你怎麽可能会是出卖朋友的人。」

无论怎麽样,我都觉得她这番话是在褒奖我,还真的挺受用的,气氛一下子就缓和了。

她喝了一口喜力,说:「其实我只是迁怒你吧,当时那种场景,急於要找一个台阶下,太不知所措了,竟然做出这麽荒唐的事情,我真是不能原谅自己。」

我拿起酒瓶跟她捧杯:「真的没关系,我一点都不怪你。」

她笑了,她笑起来还是那麽好看,两只眼睛弯弯的像月亮一样,她说:「有段时间我还以为你跟小远在谈恋爱,心想你倒是个好孩子,只怕他配不起你,没想到……」

我怕她又难过,连忙岔开话题:「我才不是什麽好孩子,许至君都说我是不良少女。」

「许至君」这个名字一出口,我恨不得咬舌自尽,这世上还有比我更蠢更不会说话的人吗?活生生把她从一个难堪的话题带入了另一个难堪的话题。

果然,她停顿了一下,问:「他对你好吗?」

我点点头:「挺好的。」

我这说的可是实话,如果我违心说一句「不怎麽样」,只怕老天都会看不过眼,一道雷直接劈了我。

可是我没想到,从来爱情至上的罗素然会说这麽一句话:「落薰啊,我跟你说,你可以图一个人长得帅,可以图一个人有钱,甚至可以图一个人的家世,但是你千万千万不要图一个人对你好。长得帅,有钱,有社会地位,这些东西都是客观存在的硬件,是实实在在看得见摸得着的,但是如果你图一个人对你好,那真的就太傻了,他一旦不想对你好了,那你就什麽都没有了。」

我当即就怔了一下,这麽犀利的话连我妈那种活了四五十年的女人都没跟我说过,罗素然居然这麽赤裸裸地说了出来,这真叫我有点扛不住。

她忽然伏在桌上哭了,周围立马飞来无数探究的目光。

我连忙起身走过去,蹲在她身边,拉着她的手连声问她:「你还好吧,没事吧?」

她抬起头来,已经是泪流满面了,她说:「落薰,其实我一无所有,但是,我要这个孩子。」

世间尘爱,千篇一律,可是她有这个孩子,即使只是她一个人的事情,都是一种莫大的安慰。

这个孩子会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她深爱,也深爱她,完全用爱延续下去的生命。

许至君的生日快到了,​​‍‎美‌‎‍人‌​云集天秤座,他就是天秤座的​​‍‎美‌‎‍人‌​之一。当然,​​‍‎美‌‎‍人‌​也云集双子座,双子座的玛丽莲·梦露丶李嘉欣丶张柏芝,哪个不是大美女啊。

之前我就一直在想到底要送他一个什麽东西做礼物,他什麽都不缺,这真叫我为难,总不能直接包个红包给他吧,那显得我这个女朋友既粗俗又愚蠢。

他倒是对我没做什麽指望,他说:「你既没品位又没钱,送不出什麽新意又不能拿钱出气,所以就别费什麽心似了,反正也不是什麽大事。」

虽然我承认他说得对,但是好强的自尊心不允许我低头,乾脆耍起无赖:「要不,你生日那天,给你找两个小姐玩玩?」

他被我哽得半天说不出话,我看着他那个样子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觉得爽。

可是很快他就报仇雪恨了:「别以为老子跟林逸舟有一样的爱好!」

我尖叫着扑上去:「你再提一次林逸舟信不信老娘杀了你!」

他也越来越不要脸了,两手一摊:「杀了我多不划算啊,你还要坐牢,弓虽.暴我吧,我不告你。」

康婕这个损友从来也都没有什麽好的提议,她绞尽脑汁想了半天,终於迟疑着开口:「你有没有封妙琴的献身精神?要不你学学她吧,王菲都是那麽唱的,我把心给了你,身体给了他,今夜什麽都不留下!」

我一掌拍过去:「滚!老娘没那麽豁得出去。」

说完这句话之後我又有点伤感,等到我年纪大了,儿女成群了,我还是会记得吗?

在我年轻的时候,我曾经那样奋不顾身地爱着一个人,我曾经那麽义无反顾地爱过一个人。

直到许至君生日的前两天,我还是没有想出送什麽东西好,乾脆就冲到大卫杜夫专柜买了一瓶「回声」,这是他一直锺爱的香水,虽然不出彩,但也绝对不会出错。

在我精心为许至君挑选生日礼物的时候,对未来即将发生的事情茫然不知。

当我看到站在公寓门口的林逸舟时,我才隐约觉得,或许有一场风暴又要刮起了。

[第六章]深海里的星星

★[1]他说:「你真的不想知道我跟封妙琴为什麽上床吗?」

再见到林逸舟,我清清楚楚听见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一直以为,我们两个人的缘分已经耗尽了。给不了彼此幸福的人,就算住在同一座城市,同一条街道,也可以终身不。

他看起来有些憔悴,皮肤还是泛着因为常年不见日光的苍白,他低着头在玩手里的ZIPPO,那个样子就像一个找不到夥伴的小朋友。

要很多很多年之後,经过时光的洗涤和净化,我才晓得为什麽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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