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一袭石榴红耀眼华服,踩过几具魔修身体,及时抓住夏无央,逆风疾驰退出战圈。
被凰华护在怀中,夏无央顿时安心无比,这个妖孽般的男人强大的仿佛能够遮天蔽日。她小心的环上凰华的腰肢,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他心情并没有他的脸那般美妙。
到最后,连云雪霁、君迟陌等人也一并随劲风而入,凰华才施施然拉着她跳入通道。
空荡荡的海面波澜汹涌,岸边狂沙翻卷,沙滩边沿的不知名植物疯狂抖动躯体,一整猛烈的风起云涌,一切恢复平静。
夏无央一直被凰华护在怀中,二人进入撕裂的虚空后并未掉落在哪一片地面,而是一条不知通往何处的长河。
水流湍急,河面紫黑,从河水中隐隐可见诡异的紫黑色气体。
“别动,那些是瘴气。”
她与凰华共乘一舟,舟身细长,从船体内源源不断散发出来的清灵之气驱赶着水面瘴气。大抵是老祖身上掉下来的好东西,摸了摸船身,夏无央暗暗猜测。
沉默了许久,身边永远是暗沉而湍急的河水,夏无央实在憋不住了,问道,“老祖,怎么这河水中就只有咱们?”
说来奇怪,秘境里不应该都是直接掉落在某片区域内吗?这里看起来完全不像是秘境里面。
“被强行打开的上古秘境通道,众神的怒气哪里是那么容易平息的?”立在船头控制船体的凰华回眸,给了夏无央一个浅淡的眼神。“和咱们一同掉落在这片若水中的人,大概都被浓郁的瘴气校泥锁骨了。”
浑身一个激灵。
这水好可怕!
“那这里是秘境里面吗?”
“是也不是,通过这片水流,才算真正到达秘境中。”
观察着死气沉沉的河水,河岸边时不时晃过阴风,却再看不清其他事物。只有二人的河面,她完全不能判断所在位置。
盯着船头的凰华发呆,她突然想起那一日重名魔阵中的魔宗,那双眼睛真的像极了……一不小心,她的试探脱口而出。
“老祖,你知道妙音公子吗?”
被突然问道的凰华顿了顿,因为背对着夏无央,所以她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沉下的面色和极目远眺的视线都在表示穿头负手而立的妖娆男子脑海里思绪万千,这是一段太过久远的时光,从上古,到后世……在寂静无声的若水流畔,也许是风景太无聊,莫名的,勾起了他诉说的*。
他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故事的主角名叫沉凰,是上古四大仙家之一,守护南方朱雀仙境的栖鸾宫传人。驻守朱雀仙境,栖鸾宫门派内用来铺路的石子都是上品灵石,富庶奢华。这般铺张之风不知引来多少仙家的觊觎妒恨。
并非栖鸾宫宫人骄奢浪费,而是作为朱雀传人的他们天性如此,喜好靡艳华丽之物。而其中对于华美精致之物的追捧,新一代栖鸾宫传人沉凰更是个中翘楚。
沉凰的娘汲取凤凰于飞之艳丽,清贵妖娆,但凡她走过的地方,无疑不是鲜花满载,好男儿竞相追捧。而沉凰的爹样貌更是不俗,所以沉凰一出生,天降五彩霞光,七日不散。
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夏无央呆呆的望着自家老祖,感叹一句,“这简直就是男版玛丽苏啊!”
闻言凰华眉目一挑,虽然不懂得这个新词的含义,但直觉上不是夸他。
然而在沉凰七岁那一年,仙魔之争的战火以星火燎原之势烧遍上古每一处角落,四大家族相继投入抗魔的队伍。
最先表态的便是栖鸾宫宫主,沉凰的父亲。
几场大的战役下来,仙魔双方各有损伤,沉凰的父亲拖着疲惫的身躯奔走于其余三大仙家,说服他们联手抗魔。
而宫中族人早有野心勃勃之辈想趁此机会取而代之,加之外敌环肆,不少修士大能觊觎栖鸾宫宝物。那族人竟然联合魔宗,串通栖鸾宫死敌在三大世家决定联手抗魔前夕,屠戮大小宫人,以致栖鸾覆灭。
“这人颇有手段,能够让这栖鸾宫上下毫无防备,但这心可真是黑出翔。”听得气愤处,夏无央挥了挥拳头。
不置可否的笑笑,凰华似乎并没有特别的愤怒或喜悦,继续说道。
“那人是沉凰父亲的亲兄弟,一直以来为栖鸾宫鞠躬尽瘁,上下皆是交口称赞。”
自打那日起,沉凰和母亲被关在魔宗地牢中,每日一早便有人把母亲打扮的光鲜亮丽出门,晚上再衣衫褴褛的回来。
“禽兽!”
“还不止,魔宗折磨人的手段多了去了,七岁的沉凰待每日母亲被带走后在地牢中受尽酷刑。身上蛰血鞭,龙拓蛊的伤痕之间多不见少,还有喜好男风的魔族带了他去寻欢作乐。”
听到这,夏无央只觉胃部一阵一阵的不适。却忍不住想往下听……
“然后呢?”
所幸其余三大家族见栖鸾宫被魔族攻克,人人自危,三大世家联手,展开了旷日持久的仙魔战争。
战场之上死伤无数,仙士大能,魔宗护法,白骨堆积成山,山河破灭,红颜沧桑。每日里都有人不断死去,每日里都能听到战场上喊打的厮杀。
终于,无休止的征战引得天道神罚,上古迎来了终结。
“那沉凰和她母亲也死在岸边天际的地牢里了?”
“无论仙魔,都在这场天翻地覆的惩罚中自食恶果。沉凰的父亲在攻打魔宗地宫时救出了自己的妻子和儿子。但那有什么用呢?上古即将毁灭,短暂的重逢后只有无尽的黑暗,黄土会掩埋这一切。”
“沉凰好可怜……”心里酸酸的,夏无央盯着船头的凰华,转而又想起了师祖祠堂中的牌位,“慕容卿说天华派是上古陨落后才开山立派的,那如今祠堂里供奉的牌位,那位沉凰也算是天华的祖先咯?”
“呵呵……故事还没完……”
上古即将覆灭,重逢后的沉凰和父母匆忙逃离了魔宗领地,不忍孩子与他们一同陨落在此方境界的夫妻,在小沉凰身受重伤之际,施展虚空撕裂的禁术,将所有的一切寄托在沉凰身上,以自己性命作为代价将他送往后世。
上古覆灭了,上古魔君转世投胎,天道开始重新运转。
“恰好,本座七岁那一年,从天而降,掉落于风华主山的大殿之上,被师祖天宫执意捡到,收为做小的弟子。”
凰华一字一句,说的十分缓慢,眼角带着凉薄的笑意。那笑容让无央下意识的往船尾瑟缩了一下。
她突然想到爹爹曾经跟她说的话。
当年祖师爷捡到凰华时,据说他浑身是血,气息微弱,基本上半只脚已经踏入黄泉。用了多少良药补品,加之祖师爷医术了得,才将将把这宝贝的小弟子给救了回来。
大抵是他命不该绝,但此后这性子,总是阴晴不定,难以捉摸。
夏无央琢磨了一下,性子阴晴不定什么的,完全就是因为童年阴影好么!这种遭遇,得谁谁变态。
随后她又一琢磨,才恍然大悟道,“其实老祖你就是那位在上古本应该陨落的栖鸾宫传人,沉凰仙君?”
总觉得今天老祖不太正常,突然告诉了她这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会不会杀人灭口?脖子凉飕飕的,夏无央有几分机警的打量着凰华的背影。
然而对方话锋一转,面上再无阴沉之色,还十分惬意的笑了起来,“当年叛逃出山的天华派弟子折隐,正是上古魔君的转世。”
饱含同情的从船尾爬了过去,夏无央一脸“我都懂”的神情,特别悲壮的伸手拍了拍自家老祖的肩膀安慰道,“什么也不用说了,老祖你放心,魔宗没有一个好东西,有你血的教训在前面,以后见了他们,我都绕着走!”
特么的,她长得这么漂亮,万一被抓去当炉鼎肿么办?
!!!
☆、第44章 魔君的事
夏无央坐在船头,随着水流往前飘着。无悲无喜,凰华的声音平静而深沉,但他的心中真的能够平静吗?
老祖厌恶魔宗之事,世人皆知。但世人不知的是,为何他对魔宗带着斩尽杀绝的冷血。
她不傻,很多事情不是不懂,只是不去深究而已,活的太仔细是一种负累,可凰华又怎会冒冒失失同她说起原因呢?这举动让船尾的无央很是多摸了两把脑袋以下,肩膀以上的位置。
很快,这个疑问就在秘境中得到了解答。
虽然……那将是她此后漫长纠结中痛苦的开端……
静静思忖着,夏无央还有一事不明,“那那个陷栖鸾宫上下族灭的人最后如何了?”
凰华思索了片刻,朱唇淡笑,“死了。”
自上古陨落后,斗转星移,负载着这般沉痛回忆的,唯有他一人而已。很多时候,他守在师祖祠堂对着自己的牌位都会出神,那个死在岁月里的自己是否还活着?
他以繁文把这段不为人知的历史刻在了祠堂的牌位之后,希冀着有人能够发现,却在那双手触碰到他心底最深沉的伤痛后将之打断。他还有太长的路要走,绝不允许自己沉溺软弱,太过温暖的灵魂容易让他忘记所受的苦难而安逸在后世中随波逐流。
“当日雨天,你在牌位后所见的那段话,是我亲手所绘。所载内容与我口述无二。”
这……才是真相吗?
……
河流的尽头有一束白光,夏无央看不真切。船只刺进光圈内,强大的力量从四面八方挤压着她的身体,昏迷之前,她恍惚听见凰华清浅的呢喃……
“对不起……”
上古秘境乃上古破碎后的一角虚界,当年众多大能在这里留下了触目惊心的痕迹。破碎的山川,光秃秃的山头零星长着几株不知名植物。不远处干涸的瀑布内,零星的水流稀稀拉拉从悬崖顶掉落。
夏无央睁开沉重的双眼,入目便是干涸枯败之景。
都说上古宝物众多,谁能告诉她在哪?
玄流躲在远处看到从地上爬起来的女子,待那人离开后,才从石缝侧面缓缓走近。四处看了看,冲着地底魔宫的方向而去。
运起隐神诀一路在荒山中疾行,夏无央躲过几波杀人夺宝的修士,越往北空气温度就越低。到最后,她不得不以渡业莲灯为引,抵御风雪。
靠北的边境是一片茫茫雪原。被冰霜覆盖的土地之上,松柏也只剩下银装,高山连绵人迹罕至。
慕容卿迎着风雪,身上裹着宽厚的火狐皮裘,一手拽着裤子。幸好他醒来的快,及时穿上了一早准备好的裘衣,否则被大雪埋了连个给他收尸的人都没有。
可恶,这么大的风,被夏无央那个笨蛋扯掉了腰带,自己连衣服都没法换。
夏无央凑近了些,在看到是慕容卿后大松了一口气。
“哥哥——”
想什么来什么,慕容卿抬头,看见自家妹妹娇俏的笑脸,刚刚的抱怨一抛脑后,直直一把把人从半空中捞了下来,裹进狐裘里。
看这小手凉的,“哥哥给你捂捂。”
夏无央一被扯进狐裘里就感觉一阵融融的暖意,千年火狐的皮,经过火晶石淬炼,才得这么一件火裘大氅,在这种时候是最好的御寒之物。
手被抓住,她猛地往后瑟缩了一下,慕容卿不由分说的在宽大的裘衣中揽过自家妹妹的细腰,男子天生而来的火力很快让夏无央的身子暖和了过来。
“对了,哥哥,腰带!”
急匆匆的从空间里掏出一条滚金边翡翠竹纹腰带,夏无央小心翼翼的提醒着。
你还好意思拿出来!你知道你让哥哥我差点在雪地里光、腚、luo奔嘛?!
一口老血梗在喉头,慕容卿还未训斥出声,下一秒火气就被浇灭了。他亲亲爱爱的妹妹浑身缩在狐裘内,正低头给他系腰带!
这是怎样美妙的时刻?慕容卿美滋滋的想着。
“哥哥?哥哥!”伸手晃了晃木愣愣的慕容,她环视四周白茫茫一片,“都说上古宝物众多,我醒来时就只有穷山僻壤,一路向北,眼前只有这片雪山……说好的宝物呢?”
相比她的失望,慕容卿倒是镇定许多,紧了紧狐裘里包裹的小人儿,笑得狡诈,“你叫声好哥哥听,哥哥我就带你找宝贝。”
“哼!”
慕容卿也不急,只是搂着的手在夏无央腰上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