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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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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劳伯,三十四岁,比维拉晚两个月入狱。像所有囚犯一样乏味单调漫无目的的活着。

此刻他倒真希望这样的日子继续下去,但他的入狱本就有目的,指令已经到了——干掉狼骨维拉,因为他的父亲背弃信约。

五年前狼盟提出与猎人帮合作开发黑市买卖,但狼头皮戴乐的yin险狡诈显然不能让猎人帮放心,所以他唯一的儿子就成为保证合作的人质被关押进双方势力交汇处的黑森林,也顺便卖给联邦调查局一个顺水人情,让他们对国际刑警那边有所交代。

几个月前戴乐秘密安排了维拉的假释,并紧接着背后一刀致使猎人帮损失严重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像精心布置的棋局环环紧扣,出人意表的却是维拉竟在紧要关头闯出祸来滞留在黑森林中。

佛劳伯沉重叹气,作为猎人帮潜伏的暗杀者,他却分不清自己和维拉谁会成为最终被屠宰的猎物,但完不成任务的杀手只有死路一条,就是侥幸从敌手逃脱,也会被自己帮内的清道夫解决。

放风时间,佛劳伯小心翼翼不让任何人注意到他,闪到楼后的死角拉开下水道的入口。下水道内有十二道钢网,并不可能成为越狱的捷径。

最近监狱里的下水道经常出问题,水管工进进出出,很容易混进一个根本不懂疏通管道的人,他会在约定的暗洞里放一把剔骨尖刀,能豁开牛肚子的那种。

佛劳伯已经找到了刀,锋利的寒气映在他皱痕深刻的脸上,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老上一圈,没了年轻时的冲动幻想,他早厌倦无休止的杀戮,却也早不能抽身一走了之,但这次——他握紧刀柄——只要杀了维拉,立刻会有他们的人以提审的名义带他出去,他会拿到一笔钱,然后去找那个等着他的女人……

谁?!霍然回头,心脏剧烈的跳动,他感到有动静,可是yin荡荡的下水道里哪有第二个人的影子?缓慢的水滴声,持续着,绷紧人的神经。

佛劳伯松了口气,转过头,一张漂亮的面孔撞进他眼中,柔和的笑容却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噩梦,几乎下意识就把手中的刀向前刺去。

他看到那人嘲弄的淡笑,手腕被一股力量缠上,并不大却很滑腻的力量,自己的劲道像擦边球反弹回来,蓦然见就听到利刃破肉声。

低头看见刀子埋入自己的身体,甚至还不明白这是怎么发生的,已经瘫下,身体像个正在漏气的皮球,呲呲微响。

“除你之外,还有两个人。”好整以暇的语调,那人蹲下身,声音中带种关切,“肺被刺穿要无声痛苦的挣扎十五分钟左右才会结束,如果你肯说出他们的名字,我可以帮你。”

佛劳伯已发不出声音,但还可以煽动嘴型。

“谢谢。”满意的微笑,然后勾住佛劳伯的后颈,唇贴了上去,窒息十秒,灵魂彻底脱离了残破肮脏的躯壳。

“愿你安息。”纤细的手指,抚合了死者突出的双目……

“为什么要说是被‌‎‍‌凌‎​辱‍­‎‌或者侵犯?”洒然阳光下金发的男人慵懒而惬意,“我倒觉得是我在接纳,包容,紧紧抓住他了。”

身旁的莫比干笑两声,撇撇嘴:“能说出这样话的,也只有维拉少爷你了。”

“能把距离缩到最小,用什么方式还需要计较吗?”

“这算是变相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莫比戏谑的歪歪脑袋,弯起食指敲中坐在地上的男人的前额。

维拉微躬起背,倚靠到墙上,腰还是酸得紧,灿烂过火的大阳恍得他有点晕晕忽忽,索xing闭了眼。他知道操场那边靳少伍一直在看着自己,他此刻是什么表情?——

大约是皱眉吧,伍总是无意识的皱眉思索,鼻梁上显出一道浅痕,使得那张纯阳面孔露出一点可爱。他是不是又像个固执到死的傻瓜那样自责后悔?或者在心底愤恨的大骂不知廉耻放浪勾引他的男人?

是什么都无所谓,维拉略扬起嘴角,他没有睁开眼,却知道靳少伍已经站在他跟前,这种超越五感之外的觉察,也许经过肌肤之亲的人都会有。

“听着——”靳少伍的声音有些迟缓,却坚定。代表着经过思索作出了抉择。

“我拒绝。”维拉干脆的截断,“至少现在,我不想听你说任何话。”

“为什么?——”尾音消掉,显然说话的人已自己找到了答案。

“根据经验”,维拉淡淡笑道,“你正经八百跟我说话就意味着短暂愉快的终结。”

“希望这次也不例外。”靳少伍轻踢了维拉的脚踝,“要不要……跟我交往看看?”

维拉睁眼,直直盯着靳少伍看了半晌,带着一脸疑惑转向莫比:

“交往是什么东西?”

莫比认真思索片刻回答:“是一种建立恋爱关系的请求,流行于少不更事纯真幼稚的大学校园中。”

靳少伍脸上发烫,有种被戏弄调侃如坐针毡的焦躁,说辞确实显得可笑,尤其与环境格格不入,如果按照原本正常的生活轨道,现在他应该大学毕业,这句带着初恋稚涩的话也早该送给某个长发白裙的女孩,也许此刻已挽了她手开创出自己的小天地。

但从父亲事故丧生的那一刻,他的人生就彻底改写,他进了曾经只在电视上看过的臭名昭著的监狱,遇上了维拉。

“这么说,你爱上我了?”从维拉自嘲的口气,显然他根本不认为答案有肯定的可能。

“我不想逃避什么”,靳少伍缓缓道,“我有接近和了解你的念头,但这并不意味着——”

“你早说过我根本不懂那玩意”,维拉满不在乎的耸肩,蓝色的眼眸深邃下去,“或者……你可以教教我……莫比,你怎么看?”

“不划算的买卖。”莫比不假思索的说,“维拉少爷你会输的血本无归,因为你已倾尽所有,他还在犹豫着要不要付出一丁点来榨取更多。”

这话像一根钉子扎进最关键的部位,靳少伍僵住,说不出话——这绝不是他的本意,他并不想去索取或利用,只是没有语言可以替自己的行为辩解,亦无此需要。

转身准备离开时,维拉漫不经心的声音扬起:“跟你交际,不对,是交往——可以随时­‌作​‍‌‍­爱​‍‍吗?”

“恰恰相反”,靳少伍头也不回冷冷道,“杜绝暴力和强迫的囧囧关系。”

“确实不划算”,喃喃自语中维拉站起身,“那至少可以索取你的嘴唇吧?”

“你!”在耍我吗?——愤恨的转身,正被抓住肩膀,维拉的面孔压上来掠过他的唇,很快,也很轻。

“成交了。”维拉甩手笑了,那笑像晴朗的冬季天空,清澈寒冷,一往无回的决绝。

靳少伍蓦然间认定,他大概穷尽此生也忘不了眼前这个男人,充满裂痕的笑。他也更压不住一种蠢蠢的囧囧,想带他离开,远离所有血腥和污秽,想伸手去拉他,拉他到自己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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