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夜得知这个消息时尚未睡醒,所以她只当这是听错了,笑着问传令官:“你说什么?”
“小的说,丞相大人已经……明月大人也失了踪。至今下落不明……”
凤夜还是不信。她笑着摇头:“你骗我,你骗我。”
“是真的……”传令官已经有些骇然了。凤夜大人的脸色……太恐怖了……
“你骗我!”凤夜一把将传令官的从地上揪了起来,“你骗我!骗我!”
她发疯一般将传令官扔出了大帐,然而还没有冲出去,就已经摇晃着倒下了。只由自还在喃呢:“你骗我,骗我……”
“小姐……”丫鬟有些担心的望着床上的凤夜,“您还是先吃点东西吧……”
自从战场上回来之后凤夜就再没有说过一句话。她默默的打点好了父亲的葬礼,而后不发一言的将自己锁在房内。好不容易开了门,却依旧是一动不动的呆在床上。愣愣的,仿佛失了魂魄。
“阿月……”
“小姐!小姐您终于肯说话了!!”丫鬟高兴地扑上前去拉住她的手。
“没有找到……”凤夜的声音有些恍惚,游魂一般的声音断断续续的飘出来,“爹爹死了,阿月,爹爹死了,为什么你也要抛下我?”
“小姐……”
“小姐,皇后宣您进宫。”外边有人来报。
进宫?皇后?
凤夜强自定下心神:“好,我马上就去。”
皇后这次没有在华清宫宣她,而是在东宫,一个对皇后来说最为正式的地方。在与皇后的见面中,凤夜不可避免的失了神。
皇后也是明月的情人,那么她肯定也已经知道了?可是她的表情为何如此平静?
皇后命众人退下了,这才从凤椅上走下来,到了凤夜身边。
“我很想杀了你。”她淡淡的开口,就像杀人只是一场游戏。
凤夜没有回答,她也想杀了自己。如果不是自己执意去战场,明月就不会死。说到底,还是自己的错。
“我猜,你一定认为阿月已经死了。”皇后依旧轻轻的说,却毫不意外的引起了凤夜的注意。
“你是说,阿月还没有死?”
“我不准你叫她阿月。”
“可是,她也准许我叫她阿月。”这次凤夜并没有退让。
皇后眯起了眼,动作和明月如出一辙:“是么?”
凤夜还沉迷在那个与明月相似的动作里,一时间并没有听清。
“可是,”皇后的眼里露出杀机,“我还是要杀了你。”
“你不能。”凤夜只是说。
“哦?为什么?”
“因为阿月还没有死。”
“你还真是可笑。”皇后看着明月的眼睛,“你怎么就确信她又没死了?”
凤夜没了语言。但是现在也只能相信了,没了明月,她很难找到活下去的理由。
“她的确还活着,”皇后收回了目光,“正是因为她还活着,所以更要杀了你。”
这下子凤夜终于听明白了。
“阿月这次是命悬一线,若非她师傅发现,恐怕就真的死了。”
顿了顿,“你的好父亲,正式这场yin谋的主导。他亲自设了个局,却搭上了自己的xing命。”
“你胡说!”怎么会?父亲不是已经同意了么?怎么还会设这样的局?
“胡不胡说,你自己去黄泉下问你父亲吧。”
话音刚落,凤夜只觉胸前一凉,已多了柄青光毕现的剑。剑尖已经深入凤夜左胸半寸,却没有真的伤及她的xing命。
因为有人拦住了皇后。
那个人握住了皇后的剑,然而再也没有力气夺下来。所以她只是张了张嘴,然后颓然倒下了。
“别……”她的声音细弱游丝,但是凤夜还是听清了,“锦儿,不要……我不恨她的……”
凤夜已经僵住说不出话来。
“你先回去吧。”不知什么时候身旁已经站了一个倾城的美人。她也只是定定的看着明月,然而却无疑是在对凤夜说:“阿月这里有我,你不用担心。”
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
“回去吧。”美人只是淡淡的说,“锦儿是气极了,你不要介意。”
凤夜叹了口气,居然真的就转身走了。
心爱的人就在眼前,自己却触不得问不得。她只是头也不回的走掉了,步伐稳健,丝毫不乱。
“她就这样走了?”锦儿已经气的发抖了。
“是我要她走的。”美人说。
“为什么?”
“因为我也不想看见她。”她平淡的说着,仿佛是理所应当。
锦儿怀中的明月已经彻底的昏迷了过去,所以并未听见。
“师傅你……”锦儿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也是爱着阿月的吧?”
“爱?”她笑了起来,“我对她的爱,在五百年后。现在,我只是恨她。”
“五百年后?”锦儿有些不懂了。
“对啊,”她蹲下身拂过明月的脸,“五百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