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臻荣吗?怎么今日没去上课?”皇后娘娘端庄地坐在御花园里赏花,周围跟着几个妃子作陪。
“给皇后娘娘请安,儿臣正要去。”臻荣边施礼边答道。
为了赶在下课前去上课而抄近道走御花园,结果碰上皇后游园,看来他今日的课是去不上了。
“多日不见,皇儿出落得越发俊秀,快过来让本宫看看。”皇后和蔼地冲臻荣招手。
“……”臻荣走过去顺从地坐在皇后身边,对其他妃子好奇的目光视而不见。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九皇子吧?从来都是在除夕夜里远远地看上一眼,今日一见果然灵秀过人,怪不得皇上宠爱有加。”旁边一个妃子微笑道。
“如妃娘娘过奖了,臻荣不敢当。”
“九皇子认得我?”如妃讶异地问,她不记得自己之前与他说过话。
“五哥的母妃,臻荣自然认得。”之前没说过话,并不代表他没留心过。
“听徐施存说九皇子之聪慧无人能及,看来不假。”如妃掩嘴而笑。
“别光顾着说话,尝尝这冰糖燕窝。”皇后示意旁边的侍女给臻荣盛一碗。
“谢皇后娘娘。”臻荣也不抬眼,端起燕窝细细品尝起来。
“宁元这般年纪时也爱吃甜食,看这孩子吃得嘴边都是。”如妃拉过臻荣掏出手帕仔细地帮他擦拭着嘴角,拽着臻荣的手却暗暗用力,漂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焦虑。
“不是还要上课吗?快去吧,但记着有空来看看皇后娘娘,她心里可念着你呢。”如妃用眼神示意臻荣快走。
“先生今日要考学问,儿臣先告退了,改日定去看望皇后娘娘。”臻荣轻轻一笑,站起来施礼道。
“嗯,去吧,耽误了功课本宫就罪过了。”皇后笑着点点头。
臻荣转身离去,却感觉到身后有一道恶毒的视线如影随形。
微微勾起唇角,臻荣的脚步透着愉悦。
刚陪佳贵妃用过晚膳,臻荣选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软榻上看书,蔓儿走过来轻轻一福。“主子,五皇子到访。”
“请。”放下手中书,臻荣觉着有趣,白日里见了他母妃,晚上又见到本人,母子俩商量好的不成?
“九弟。”南宫宁元匆匆走进来,脸上有着焦急之色。
“五哥何时如此匆忙?”臻荣疑惑地问。
“我有些话要跟你说。”南宫宁元看了看净空和蔓儿。
这俩人何其聪明,找了借口离开了。
“九弟,你没事吧?”顾不得许多,南宫宁元上前抓住臻荣的手臂急急问道。
“五哥何有此问?”臻荣挑挑眉,笑得天真。
“你今日遇到皇后了?还吃了她给的燕窝?”南宫宁元开门见山地问道。
“五哥消息好灵通。”臻荣抽回手臂,慢慢站起来,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但五哥该不会以为皇后会傻到在燕窝里下毒吧?”话锋一转,臻荣直接指出南宫宁元的担忧。
“九弟……”南宫宁元一愣。他一直以为臻荣是藏拙的,所以自己也就装作不知道这个九弟有多么的聪慧,只当他是个没长大的弟弟,甚至有时还会帮他掩饰外露的精明,为何今日突然……
“不必惊讶,其实你应该知道,从那年的除夕夜开始,我就再也装不了了。”臻荣微微一笑,漆黑的眼里有邪气闪动。
“所以皇后的小动作我自然知道,但你以为皇后会如此简单的在燕窝里下剧毒?你以为我要是出事,别人会猜不到跟皇后有关系?
皇后顶多在燕窝里下点慢xing毒药,即使日后毒发,也找不到她头上,我就是看准这点才敢吃那碗燕窝,就算中毒,也有时间解毒。”臻荣站起来伸个懒腰,慢条斯理地解释。
况且他已百毒不侵。不过这点没必要让更多人知道。
南宫宁元苦笑,的确,臻荣想得很周到,但他就不怕此毒无法可解?
“我倒觉得你更应该担心你母妃,她今日暗地里帮我必定被皇后察觉,日后恐有危险。”臻荣指出南宫宁元的盲点。
“无妨,母妃敢帮你,就有不会被牵连的把握。”南宫宁元自信一笑。
如妃是当朝宰相之女,非一般人能够撼动,即便是皇后,想动如妃,也得先掂量一下后果。
“只是时候未到而已。”臻荣摇摇头,南宫宁元太过自信了。
宰相之女又如何?在皇宫的明争暗斗里死掉的人中又有多少不是重臣之后?之所以能活着,不是还有利用价值,就是时机不对,如此而已。
南宫宁元怔了怔,原来臻荣看得如此透彻,自己终究小了看这个九弟。“母妃曾对我说过,当年入宫之日,她就已有不得善终的觉悟。
其实,在这腐朽的宫廷中,又有谁能得到善终?即使是皇上,恐怕也未必。”他笑笑,眼里满是苦涩。
越是接近权力,就越容易摔下悬崖,这条道路崎岖而艰险,稍不留心,就已粉身碎骨。
“如果可以,你是愿意把这个国家改变成自己想要的样子,还是远离宫廷,做一个自由的百姓?”臻荣歪着头,蛊惑地轻声问道,漂亮的眼睛要笑不笑地眯着。
“……百姓吧,我自问没有能力改变一个国家,也没有称霸天下的野心,我宁愿没有生在帝王家。”南宫宁元恍惚地说出一直以来藏在心里的愿望。
他知道,皇上是不会让堂堂一个皇子到民间做一个普通百姓,就算这个皇子犯了国法,结局不是死就是流放,总之与自由无关。
所以虽然他早就知道自己不适合宫廷,但出身由不得他,不是前进,就是死亡,他没有选择。
“若有一个人可以帮你实现这个愿望,你想不想试试看?”丹凤眼精光乍现,迸发出的气势和力量令人臣服。
臻荣知道自己又在赌。
他赌南宫宁元平日里所表现出对权力的不在意,他赌南宫宁元还没有投靠到任何一人的身边,他赌自己有足够的力量控制他为己所用。
臻荣就那么潇洒自若地站在南宫宁元面前,对着他的五哥,说出令人不敢置信的话。
“……我想。”南宫宁元没有迟疑多久,终于点头。
“你的身后可能是无间地狱,所以不能回头,否则万劫不复,你的情形可能比此刻更遭,但是不能后悔,否则粉身碎骨。要明白你在用你和你母妃全族人的xing命赌博,即使如此,你也愿意?”臻荣眼神沉稳地直视南宫宁元。
“愿意。如果是由你坐庄的赌博,我相信自己不会输。”南宫宁元缓缓露出一个动人的笑容,令本就俊秀脸孔更添光彩。
是谁说五皇子不适合宫廷之争?其实一直旁观的人一旦下场,形势即刻风云变幻,出现令人措手不及的变化。
端看南宫宁元究竟想不想去做,要激发一个人的潜力,有时也很简单,如果这个人是臻荣的话。
“这个给你,虽然我希望你一直用不到,但有备无患。”南宫宁元将怀里的丹药交到臻荣手上,然后缓步离去,挺拔的背影有着说不出的坚毅。
“百花丹。”臻荣看着盒子上面的字。听起来像是女子用来养颜的药丸,事实上却是江湖上人人求之若渴的救命丹药,无论是受了内伤还是中毒,都可用此丹暂时压制,一粒可保三日平安。
臻荣打开盒子,看见里面有十粒白色的丹药。
呵呵,如此珍贵的救命丹药,竟然一次拿来十粒,看来五哥身边也是卧虎藏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