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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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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唱到第五遍,就有安排在外面的太监一路小跑着回来禀报,“九皇子,佳贵妃派的人在路上了。”

“撤。”从房上轻盈地跳下来,臻荣一声令下,院子里的乐器和人都在最短的时间内消失无踪,跑得比老鼠还快。由此可见,臻荣平日里的管教是多么严格了……

等佳贵妃的人走到臻荣的寝殿时,他看见的是静悄悄的院落,守夜的人都找不到,唤了好久,才有个小太监出来禀报说九皇子睡下了。

那个奴才哪里敢惊扰素来有起床气的九皇子,只好说没什么大事,不必唤九皇子起身,立刻转身回去交差了。

可他前脚禀报完,回到屋子里被窝还没热乎呢,那边狼嚎似的歌声又传来了。

过了一会儿,皇后的宫里差人来问,被一样的理由打发走,过了不到一刻,人还在半梦半醒,那魔音又响起。

然后是太后的宫里差人来问,虽说主子地位高不少,但只要是这宫里的奴才没一个敢得罪九皇子的,最后还是灰溜溜地回去交差了。

别的宫里也是闹得人仰马翻,可上面的佳贵妃、皇后、太后和皇上都没把九皇子怎样,众人也都只好咬牙忍耐,敢怒不敢言。

结果折腾了差不多一夜,后宫的众人没有几个睡得着的。

第二天一看,喝!不论妃子还是奴才,个个一脸憔悴,眼下发黑,就连皇帝上朝都是强打精神。

再看臻荣,不像妃子得起早请安,又因得了特权,也不用像其他皇子起早上课,于是命人在屋里从窗户和门口挂上厚厚的布帘,吩咐下去不论谁来都说他出去了,不知去了哪里。

然后安稳地躺下呼呼大睡,睡得日上三竿,睡得天昏地暗,养足精神晚上再接再厉……

“主、主子,今晚还继续吗?”蔓儿看着九皇子精神百倍地站在房顶上,胆战心惊地问。

她的苍天啊!昨天晚上能平安无事是没有证据肯定那个歌就是主子唱的,可主子再这么闹下去,难保皇上不会龙颜震怒。

“你说呢?”臻荣张狂一笑。

他睡不好,别人也休想消停,大家慢慢玩吧,看谁先受不了。

蔓儿叹息一声不再说话。

说什么都没用,主子想做的事还没人能阻止呢。

不过……主子这分明是在任xing,仗着有佳贵妃的疼宠和皇上的另眼相看在玩命啊!……

一连五天,夜夜都是让人头痛的歌声yin魂不散地吵得没有一个人睡得好。

白天的后宫本该很热闹,最近却冷清得很,那些众多奴才都躲起来补眠,主子就更不用说,不睡到下午是不会起的,就连皇上都在上朝的时候打起瞌睡来了,事态的严重可见一斑。

但偏偏佳贵妃不说话,皇后不说话,太后不说话,皇上更是沉默不语,于是没有人敢对此事有任何抱怨,都乖乖地关起门来补眠去了。

可人不是铁打的,尤其皇帝没有片刻清闲,连补眠都成了妄想,于是这位伟大的正德帝终于忍不住了。

“不知父皇传唤儿臣有何事?”臻荣施礼的时候嘴角微微翘起。听到蔓儿说皇上宣,他就迫不及待地跑来了,呵呵。

耀说想达到目的就要会用点不软不硬的非常手段,这点他举手赞成!

“臻荣,父皇很久没见到你了,甚是想念,不是最近书念得如何?身体怎样?可有好好休息?”正德帝黑着眼圈看着面前的臻荣,心里是又爱又恨。

好小子,使诡计让人不得安睡,却抓不到半点把柄,让他想罚都苦于没有证据。

不过也就是臻荣胆敢如此,换了任何一个皇子,就是给他个胆子也绝对不敢如此放肆。

“谢父皇关怀,儿臣有认真念书,身体也很康健。”臻荣一副恭顺的模样立在一旁。

“那就好,父皇念你幼时曾得过大病至今留有病根,未免你休息不好,今后凡是需要点长明灯的日子,都赦你无罪,可以熄灯而眠。”正德帝一脸慈爱,看得臻荣忍不住在心底冷笑。

好一个正德帝,恩惠施得巧妙,又根本没提夜歌的事情,分明是让他见好就收。

“儿臣谢父皇恩典。”收,为什么不收,这样的特权正是他想要的,哈哈哈!

“嗯,下去吧。”正德帝满意地点头,看来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

可他错了,人是有生物钟的,连续五天都日夜颠倒,已经习惯了这种作息无法一下子改变过来。

于是当晚虽然没有狼嚎的歌声,却没有一个人睡得着,辗转难眠的时候,众人还在心里想,平日里那离奇的歌声哪儿去了?

其实听习惯了,觉着那歌唱得有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很震撼人,词曲都令人感动,突然间万籁俱寂,什么声响都没有,他们还真不适应。

当然睡不着的还有臻荣,他不知道皇帝会在今天找自己,所以白天睡了一上午,这会儿灯虽然熄灭了,却仍无比清醒地睁着眼。

罢了,今天暂且不睡,也不折腾了。

臻荣翻身起来,没有叫醒蔓儿,自己一个人穿了衣服走到院子里。

抬头望了望空中的弯月,臻荣笑了笑,一提气上了房顶,坐在瓦片上欣赏夜景。

这几日玩得有些疯了,此刻静下来,发现这样坐着看月光笼罩下的皇宫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上面的风景如何?”正看得入神,下面突然响起一个微含笑意的声音。

臻荣一低头,正对上晏少翔那双在黑夜里也闪闪发亮的眼睛。

又是一个晚上睡不着出来溜达的人,不过至于他为何溜达到自己这里,臻荣没兴趣知道。

“你上来不就知道了。”臻荣没有被打扰的不悦,而是指了指放在墙边的梯子。

“既然主人邀约,我也不好推辞。”晏少翔笑了笑,伸手拿起梯子搭在房檐上,然后一步一步爬了上去。

“……果然很不同。”晏少翔低声呢喃。

站在如此之高的房顶上,基本上可以一览皇宫的四处景观,各处的亭台楼阁尽在眼中,无一遗漏。

以前不曾想,也不敢想站在皇宫的屋顶上,如今确实地站在这里,便为这宫廷中的难以逾越的气魄震了震。

“怎么不唱歌了?其实我挺喜欢你唱的歌,每个都很喜欢。”晏少翔坐在臻荣身边,突然间觉得自己离他很近,很近。

“目的达到了。”臻荣没有隐瞒,也无过多的解释。

“我想也是,只是可惜以后再也听不到那令人震撼的歌了。”晏少翔了解地一笑,带着惋惜。

“为什么你总有一些别人没有的想法和才赋?”这个问题他好奇很久了,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非要追究的话,只能说是它赐给我的。”臻荣指着天空,眨了眨眼睛。

是老天让他转生在这个时空里,是老天没有剥夺他前世的记忆。

“看来老天很偏疼你。”晏少翔信了臻荣的信口胡说,并且笑得很开心,丝毫没有嫉妒之类的情绪,反而是真的在为臻荣高兴。

看着身边在夜色下更加柔和的晏少翔,臻荣知道他是自己所信任的人中为数不多的一个。

可由始至终,他的生日,自己没送过一个礼物,他被其他几个皇子耍弄嘲笑的时候,自己很少主动帮他,除了那年的除夕,他再没有明着伸出援手。

但晏少翔却一直用一种信赖的眼神看他,甚至在自己有任何危险或过错的时候,他总是除了娘亲第一个站出来袒护他的人,更是把xing命交到自己手里。

面对这些,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有点感动,虽然只有那么一点点,但对他来说也是非常难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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