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玄凌耀抬头看见来人,搁下笔,面上淡然带了微笑。
只是这一丝笑容,北堂昂看在眼里,忽然心中一疼。
“微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北堂昂深深拜下。
“平身。”玄凌耀微笑道,“没有外人在,不必拘礼。”
耀帝陛下顿了顿,接着问道:“练兵的情况如何了?”
“回陛下,王爷经验丰富,制定的计划虽然严格,不过微臣相信,假以时日,这支部队一定能成为天下一流的皇牌军队。”
北堂昂也不隐瞒,把校场上花林皓慑服那群精兵以及萧初楼的“练兵计划表”大略如实说了。
其实这些事,玄凌耀都已经知道了,不过从北堂昂以其全军统帅的视角分析,又有一番更深的了解。
“皇上,恕臣直言,”北堂昂想了想,道,“萧王爷为了这支部队的锻炼,可谓煞费苦心了,不但亲自编写晚课的教材、训练的纲领,甚至还做了一整套清晰系统的‘精兵训练大纲’,日后我东玄的所有军队都可以按照这样的方法,分为不同层次不同兵种,再加上王爷提供的一些精锐兵器制作图谱,要不了五年,或者更短,我东玄强兵必将冠绝天下!可是...”
明明是令人激动的事情,玄凌耀却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他皱了皱眉,凝视着北堂昂:“可是什么?”
“也许是微臣多心了,练兵并非一蹴而就的事,士兵们对于陌生的训练方法需要适应,也需要引导。这些道理萧王爷并非不知,但是...”北堂昂一顿,看了眼陛下神色,继续道,“微臣认为,王爷似乎有些急躁了。”
“急躁?”玄凌耀反复咀嚼着这个词,仿佛从中嗅出一丝不安的气味。
七夕番外(应求的肉肉)
七夕番外贺文~(与正文无关,时间定在多年以后)
盛夏时节。傍晚也并不凉爽,空气中仿佛沉浮着夏日的躁动情绪。
七夕是大玄习俗节日,帝都玄耀专设有属于情侣们的花灯会,宫里也有晚宴——说白了,就是相亲大会。
朝堂上的权贵们会带上自家的千金或者适龄的儿子,寻求合适的联姻对象,当然了,也不是没人抱着被圣上看中,平步青云的念头,只不过,稍微明白点的老狐狸们,是绝对不敢触蜀川王爷的霉头的。
九霄殿。
晚宴大约还有一个多时辰才开始,现在的九霄殿还是空荡荡的——宫女侍卫们都被遣开了。
大殿很宽阔,地上铺着朱红的地毯,八根巨大的红漆龙柱分开两旁耸立,显得天顶高远恢弘。淡黄的纱帘一层层分挂两边,直到最尽头处,露出高立的君王宝座。
自龙座不远处的玉白台阶以下,左右两旁的位次分明,等级森严。
君在上,臣在下。君王坐,群臣跪。
略有风声飘过,十分安静。
大玄的主宰耀帝陛下,此刻正高坐在九霄殿里金銮龙椅上,抬眼望着身边笑得灿烂的萧王爷,不由一阵无语。
“晚宴还没开始,这么早过来作甚?”
话虽这么说,耀陛下也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
萧初楼一身华贵的湛蓝礼袍,衣摆上蛟龙飞舞,银线滚边,襟口因为太热而略微敞开,平添了几分随性潇洒的味道。
他挑了一边眉毛,细细端详着龙椅上同样衣饰华丽、而里外都透着庄重严谨的帝王。
擎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
直看得玄凌耀心烦意乱,额上青筋突突直跳。
没等他开口低斥,萧初楼走近,宽大的手掌覆上帝王后背,来回轻轻摩擦着,隔着轻薄的衣料,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掌心火热的温度。
另一只手撑在前面的桌子边缘,这个姿势刚好足够将端坐着的男人圈进怀里。
他俯身凑过头来,轻啄了一下对方敏感地微微发红的耳尖,低低笑道:“晚点开始最好——现在是属于我们的时间。”
温热的呼吸全喷在侧脸上,约莫是太热了,玄凌耀偏了偏头,没料到这一偏却刚好让他的耳朵擦过萧初楼的双唇。
玄凌耀一愣,听到身边的男人沉沉笑了一下,抚摸在背上的手掌不知何时开始慢慢往下移——
“陛下,你在邀请我么?”
萧初楼的声音动作带着十足的诱惑和撩拨,再直白不过的暗示,玄凌耀哪里会听不出来。
他非但听出来了,俊脸上还一阵火烧:“胡闹,你以为在房里?!”
“嘿嘿,房里被子一盖什么也瞧不清楚,哪里有这情趣?”素来喜爱寻求刺激的萧王爷笑得浪荡,越发凑近过去,挺拔的鼻尖磨蹭着男人的脸颊,亲昵讨好着,薄唇试探着触碰。
“凌耀...”
嘴边泻出呓语,十分温柔的耳鬓厮磨,没有丝毫平日里情事上的霸道,而是带着宠溺深情,反倒让玄凌耀完全无法拒绝——或者说对方的任何亲吻温存他都没法子拒绝。
过去的十多年里,耀帝陛下复仇夺嫡、雷霆手段整顿朝纲、统兵叩关西楚、南征北战平定四海,作为一位开创大玄宏伟版图的帝王,他绝对不是一个心软或者优柔寡断之人。
正相反,他对仇敌狠绝,对自己更狠,才能隐忍二十载,一举扭转乾坤。然而,天底下唯独萧初楼一人,能毫不费力划开他伪装的坚冰,触及到帝王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先爱上就先输了。
他不但输得彻头彻尾,还心甘情愿。
此刻又再次心软的帝王,只是叹了口气,双手便不自觉地环上对方的脖子,印上温软的嘴唇,与他深深拥吻。
亲吻这玩意的确是会上瘾的。
空气里流动着火热的气流,更加躁动起来。
两人的呼吸渐渐不稳,越见急促粗重。
龙椅支撑着两个男人的重量,萧初楼扣住对方的头,湿热而充满情*欲的男人味在口腔里四处蹿动,一只手情*色地自他颈脖抚摸至裤子里某个高热的部分。
隔着布料,仍然热度惊人。
“光是接吻就有感觉了?”萧初楼坏笑着捏了一下,立刻感到怀里男人蓦然一颤。
玄凌耀吐出一口浊气,锐利的黑眸盯着他,朝对方下面瞥了一眼,眼神慢慢变深,嗓音染上欲*望的沙哑:“你自己也一样。”
萧初楼轻轻笑了笑,两个人都这样了,自然不需要再废话什么。
将君王按在椅背上,蜀川王缓缓屈膝半跪在地,伸手解开对方嵌玉的腰带,略褪下裤子,兴奋昂扬的硕大几乎是立刻跳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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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顾一切的放纵之后,两人草草清理了一下,不过后遗症总是有的。
宫宴已经开始了,大殿中觥筹交错,助兴的舞女们舞姿绚丽。大臣们三三两两低声交谈着,时不时打探着各家儿女亲事。
幸而衣饰没有弄脏,耀帝陛下容姿也依然华贵无匹,他动也不动的端坐在金銮椅上,狠狠盯着萧王爷——那眼神简直炙热的想要把他整个人生吞下去一般。
萧初楼苦笑着缩了缩脖子,他坐在离龙座最近的地方,与殿下的文武重臣们尚隔着远远的距离,眼下只得他一个人承受着帝王沉默的怒火,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真是痛苦极了。
早知道他总是要生气的,刚才就多做一次了...
蜀川王默默怨念,痛心疾首。
玄凌耀瞪了半天,该疼的地方还是疼,该酸的地方还是酸。
他很想现在就把混蛋萧初楼拎回去暴打一顿出气,又无奈地发现,就算有这机会自己也是下不了手的。
耀帝陛下收回目光,不由冷哼了一声,却不料大殿下的臣子们,立即噤若寒蝉,生怕哪里得罪了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
原来那家伙胆大包天,还不是他给惯出来的...
帝王失笑,瞥了一脸莫名其妙的萧王爷一眼,神色淡淡,似乎已不再生气了。
说到底,问世间情为何物,不过一物降一物。
七夕番外完
第六十一章 难言之恋
笑话,蜀川王行事向来谋定而后动,万事皆胸有成竹,无论行军还是谋划,都是算无遗策,动作稳如泰山、打击迅若雷霆,无论如何,“急躁”这个词也不可能出现在他身上。
心里隐隐冒出一个念头,又很快被耀帝陛下打消了,或许是不愿往坏的方面想,他沉默片刻,忽然笑了:“毕竟还有西楚虎视在侧,初楼也许是想到战事迟早爆发,提早做准备吧。”
见皇上都这么说了,北堂昂也不会再反驳。
“北堂,”玄凌耀温和地望着忠心的臣子,问道:“今日前来,可有何事?”
北堂昂默然片刻,还是把肚子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回答他的是御书房里一时间的寂静。
帝王与臣子隔着宽大的书桌沉默地对视。
须臾,玄凌耀轻轻“嗯”了一声:“就这事儿?”
如此的轻描淡写,反倒让北堂昂有些尴尬:“皇上,已经有很多大臣们私下里议论了,若非还有人跑到微臣这里探口风,微臣恐怕还不知。如此下去,恐对皇上和萧王爷的声誉有损。”
帝王修长的手指略点在太师椅扶手上,摩挲出冰冷的触感,似是沉吟不决。
片刻,他笑了,只是那笑容中透出难言的苦涩。
“罢了,你也不是外人,朕就与你说了吧。”帝王喟叹了口气,缓缓开口,嗓音低沉,话语里丝毫不见方才笑容里的涩然疲惫,反而略微有些欣然和紧张——就像是将初恋情人的名字小心告诉好友,又怕早到惊疑和反对那样——微红了脸。
“朕想同初楼在一起...”耀帝陛下停顿一下,接着补充道,“...一辈子。”
很平淡的一句话。
没有用两情相悦、白头偕老这些浪漫的字眼,只是淡然地陈述一件事,一个决定,一个诺言。
仿佛过往生死相托,万般磨难如云烟消散,剩下千帆过尽后最质朴、最真挚,却又沉甸甸的情意,尽包容在这六个字里面。
在一起,一辈子。
简简单单的六个字,东玄的军神元帅却被深深的震撼了。
北堂昂几乎像是被钉在地上,整个人都呆住,坚定的眼神罕见地染上茫然、震诧、惊骇、不可置信等等情绪。
他震惊的倒不是因为同为男子相恋,也不是君王与臣子燃情,而是震惊于耀帝陛下话语里斩钉截铁的执着和坚定。
不是为了给母亲复仇,不是为了帝位霸业,不是为了信念理想。
只是单纯的,想与心爱的人,长相厮守。
相识二十余载,北堂昂曾以为自己是除了翟逸之以外最了解玄凌耀的人,在陛下的人生里,有亲情、有友情、有仇恨、有艰苦、有绝望,有意气风发,有宏图大志,却惟独没有爱情。
直到今天,他才发现,原来自己从来没有走进过陛下心里。
不知何时,耀帝那颗坚硬又柔软的心,已经被另外一个男人给占据了。
而且占得满满的,没有留给外人丝毫余地。
然而北堂昂悲哀地发现自己,也是属于这个“外人”之一的。
年轻的元帅深深凝望着自己的君王,许久才找回声音,低哑的不像话:“陛下...您爱他么?”
君王一愣,旋即笑起来,想了一下措辞,道:“比爱,还要深一点。”
比爱还要深,那是什么...
北堂昂怔住,无法思考,很久很久,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问:“那萧王爷...爱您么?”
君王沉默下来,淡淡勾起一抹笑:“爱吧,只不过被他藏起来了。”
藏起来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