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来就能呛得人头疼。

萧殷捂着鼻子凝着眉进来了。

萧战脸毫无表情跟在后面，萧远和萧墨对视了一眼也跟着进来了。

寝殿里面。

昌平帝半靠在龙榻上脸色苍白身形孱弱，看着是刚刚用过汤药，一股浓重的药味怎么都遮掩不住。

昌平帝勉强的抬抬眼皮，用手指了指。

意思是给他们赐坐。

“谢父皇。”

行过礼之后，他们依次坐在了绣墩上。

昌平帝瞅着这几个儿子，他要看看这几个儿子看见他病得要死了，是个什么反应。

立储这件事吵了大半年了一点结果都没有，萧殷这个他最中意的皇子野心越来越大，拉拢朝臣，结党营私，党同伐异搞得朝堂上乌烟瘴气。

昌平帝渐渐有了动摇之心，萧远也不是省油的灯私下里做的那些事，他也都清楚，但是他现在举棋不定。

他知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有时候做些出格的事也是难免，若是萧殷真的能够体谅他的苦心，昌平帝就认了，就把皇位传给他了。

“叫你们过来，是要跟你们说说话。”昌平帝边说边咳嗽。

萧殷的眼睛隐隐的泛红。

他就等着这一天呢，做皇子做的心烦，早就想登上那个位置但是他老子不死，他是干着急没办法。

萧家的人都长寿，难道非的让他再等个十几年么？他正着急的时候昌平帝居然是病了，病的还很急，这一下对了他的心思。

“父皇有话，尽管说。”

萧殷心里想着，快说出来吧，交代出来吧，立谁为储君，别再耽搁了。

作者有话说： 老爷子也不傻，到底看看那个儿子，是亲儿子。

萧殷：“爹呀，你快死吧，把皇位给我。”

☆、第三十九章.盼着他爹早死

昌平帝大一双三角眼低垂着, 遮住眼底的冷光：“父皇这几日身子不好, 你们轮流过来侍疾吧。”

他说完外歪了歪身子, 旁边的老宦官常德赶紧过来扶着他躺下。

看到他瘦弱枯槁的样子, 这些皇子们都沉默了片刻，起身出来了。

众人心思各异。

帝王的身后事与平民的不同，就算是寻常百姓家，当家的爹死了，财产还分不均衡呢，更不要说皇帝老子了。

这背后是整个江山，这是多大的家业, 谁不想坐上那个位置 ？

萧殷掩下心底的喜色，沉着脸对其他人说。

“咱们四人轮流过来侍疾，两人一组，我跟老四一组，萧远跟萧墨一组，白天黑夜轮换着。”

众人皆没有异议。

萧殷还是不放心萧战。

虽说是萧战现在放弃了手中的兵权还有内阁中的职位但是他就是不相信萧战会这么轻易的退出。

这就像是两个强有力的对手大战几百回合，两个人还没有分出胜负，其中一个人撂挑子不干了。

胜利来得太过容易当然就引人怀疑。

萧战没有心思管他理解不理解, 他只是疏离的不做声。

萧殷是怕昌平帝万一有什么遗言, 或者是有什么话单独跟萧战说了呢，有他在, 便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萧远也不便为这种事情跟他争执，既然是轮流侍疾，这样做也并无不妥。

众人退出去之后, 昌平帝看向常德。

“你看看他们几人，谁最哀戚？”

他这句话把常德问住了。

在常德看来，这些皇子没有一个是真心哀戚的，就算是有两个看着像是伤心难过，也不像是寻常人家死了爹一样，顶多是心情不好而已，装相的成分大得多。

“这……”常德一犹豫。

昌平帝哈哈哈大笑起来，声音洪亮。

非是他玩心重，是他到底试验试验哪个儿子是真心待他。

他不光是一国的君主，更是一个爹，哪个做爹的不希望自家的儿子是真心孝顺，真心的待他，这是父子之情人伦纲常。

昌平帝也不例外，他只会比寻常人更加强烈而已。

他是皇帝，坐拥江山社稷，万民俯首称臣，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但是真心二字尤为珍贵！

常德一犹豫，昌平帝就笑了。

他心中了然的知道这几个儿子一个真心的都没有。

怕是都盼着他早点死。

这就让人难堪了。

昌平帝有点脸红。

“无妨！那些都是小儿女的心思，与帝王心术不同，将来的君主必定心思沉稳，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岂能为这些事所扰？”

昌平帝说这话的时候亏心不亏心？

做皇帝就能到这种程度吗？爹死了都不心疼？他这是没话找话了，不然的话他这一生也太失败了。

他看出来了，萧殷一点难过的意思都没有，眼睛里还闪过喜色，看样子早就盼着他死了。

昌平帝在心里默默给他打上一个叉号画一个红圈。

萧远么？虽然看不出有多难过，但是至少没有盼他去死。

昌平帝只在心里给他画上一个圈，算是待定。

萧墨。

他发现萧墨这孩子不简单，远没有他看到的那样单纯，至少这个儿子他目前猜不透。

所以昌平地也给他画了一个圈。

就剩下了萧战。

萧战是昌平心中的一跟刺，他确定这孩子是他亲生的，要不然以他的脾气萧战和他的母妃怎么可能在宫里苟活到今日，但是这孩子的性子实在不随他。

昌平帝自己也不看看自己有什么好的他对自己蜜汁自信。

萧战的眼睛里好像还有过那么一刹那的忧伤。

想到这里昌平帝欣慰的点了点头。

这时萧战和萧殷一挑帘栊从外面进来了。

昌平帝的眼皮垂下去，眼窝都看着深邃了许多。

“父皇您身子不适还是躺下说话吧。”

昌平帝刚刚换好的姿势，被萧殷帮他躺平了。

萧殷从小到大在几个皇子里最会来事儿，尤其是这种眼皮子底下的工夫。

昌平帝默默的看着自己这两个儿子，他也从未认真的了解过自己这两儿子。

“父皇可用过膳了？”

萧殷示意了一声外面有人端进了一碗参汤过来。

不得不说萧战的演技十分好，妥妥的孝顺儿子一枚，他早就已经买通了昌平帝身边的几个宦官，知道他爹活不了太久了，趁着这个时候不做一做孝顺儿子么。

参汤大补，但是昌平帝的身姿虚不受补，不能喝参汤。

喝过参汤之后昌平帝抿了抿嘴。

萧殷赶紧拿过旁边的棉布给他擦了擦嘴。

这孝顺儿子做得妥妥的。

萧战坐在一旁没说话。

昌平帝抬了抬眼睛。

“最近你生意做得怎么样？”

“……”萧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