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的耳朵轻轻道,“你知道那个小姑娘的姓名怎么写吗?你知道外面的天空有多么蓝么?”
黄槿白沉默了许久,才嘶哑着声音说:“我在这里面待了一年多了。”
最开始只有他一个人,后来他养父告诉他,让他安心的呆在里面后,如果挣到钱了会让他重新上学的。
可是过去了一年,来来往往送走了接近两百多个人。
养父再也没提起一句关于上学的话。
他因为常年不见天日而导致皮肤苍白而羸弱,每天的乐趣就是看着别人哭,不听话就揍别人。
每周那个送饭的男人都会带着他在屋里散散心,从来不让他出去。
连日光都是伪造的。
万佐佐附在他耳边轻轻说:“那你想出去吗?”
黄槿白倏然抬头望着她。
“你有办法?”
万佐佐朝着他微微一笑。
“那需要你配合我。”
颠簸中,万佐佐的挣扎开始小了。
男人扛着口袋往一个土丘下一扔,然后看着旁边的人。
“这个就这样吗?”
穿着像刚搬砖回来的,黄槿白的养父眯了眯眼,瞅了眼坡下的明显装着什么东西的口袋,半响,无所谓一笑。
“算了。”
他吸了一口烟,吐出来后才慢吞吞道,“我这辈子作恶多端,难得发一次善心,如果能活下来,就当给我自己积攒阴德了,如果不能。”
他嘴角猛然勾起一丝冷酷的笑容:“那也怪不得我。”
“走吧。”
他看了眼凶神恶煞的男人,在仔细看了下他脸上的疤痕。
突然问道:“王大河,你这个疤有多久了?”
王大河挠头憨憨笑:“快三年了吧。”
农民工装扮的男人一愣:“倒是过的挺快的,你怎么不再找一个老婆?”
王大河猛地沉默下来,嘴角嚅嗫了下。
“我想再等等。”
男人耸了耸肩:“无所谓吧,你要是有需求了跟我说,我去给你买个温柔点的媳妇回来,你以前的那个老婆太凶了。”
他随意道:“不都说打是亲骂是爱吗?你又没把她怎么滴,突然就把刀往你脸上划,活生生把一个帅气的小伙子给整残了。”
王大河没有说话,跟着他往前走。
黄槿白翻来覆去睡不着。
有个男孩一直在打嗝,估计是因为平时吃的太平淡了,肚子一下一下叫,吵的很。
黄槿白皱眉骂了一句:“闭嘴!”
男孩浑身一僵。
但阻止不了肚子因为太饿而导致发出的声音。
黄槿白捂着耳朵不想听,他抱着自己的肩膀感觉有点冷。
他感觉自己也有点饿了。
于是他站起身来往门口敲了敲。
“什么事?”
外面问道。
黄槿白:“我饿了。”
他养父从来没在吃得上亏待他,也仅仅是不让他饿肚子而已。
几分钟后,一个长相颇为帅气的小伙子走了进来,开了灯。
黄槿白明里暗里看了他几眼,那眼神其实非常克制,并没有让他发觉。
章节目录 下雨夜
他把那些小孩喊了起来,一个一个分了半块馒头,就着水桶里并不怎么干净的水吃。
他似乎记得,院子里又一口井,而这个水,估计就是在里面打出来的。
黄槿白从他手里拿了一个大馒头在他面前吃光后,又拿了一个。
小伙子皱眉看着他:“不许偷吃!”
黄槿白笑了下:“我晚上怕自己饿了,你也不希望我爸知道我饿肚子的事情吧?”
他的笑容其实非常真诚又亲切。
很容易让人卸下防备。
小伙子看了他好半会,才勉强点了点头同意了。
灯光亮堂,熄了灯之后黑暗无比。
黄槿白半夜睡醒之后想上厕所。
“又怎么了?!”
小伙子语气十分恶劣。
黄槿白有些委屈的说:“我好像吃坏肚子了。”
“想上厕所。”
“房间里不是有马桶吗?在里面上。”
黄槿白无辜道:“马桶装满了。”
“而且。”
他大声说:“停电了!”
其实这并不是第一次停电。
因为屋里设施并不好,长年累月有时候下雨还要沁水,从墙壁旁边沿着棱角留下来,那是一种非常不好的体验。
小伙子估计在外面开了口灯。
过了好些会才拿着钥匙开了门。
黄槿白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他。
小伙子黑着脸点着蜡烛不说话。
半响,他问道:“你知道厕所在哪里吗?”
黄槿白点了点头,在前面带路。
他养父似乎非常放心留着这么一个人在这里,年轻力壮,还有他那个非常听话的孩子。
这是一间平房。
黄槿白呼吸着久违的干净而清爽的空气,一边捏了捏手心。
厕所是农村那种蹲坑似的,一扇木门挂在外面,臭气熏天。
黄槿白欲言又止的看着他:“我怕黑,你能把蜡烛给我吗?”
小伙子臭着脸递了过去。
随后他转过了头。
黄槿白目光一凝,看着他的纤细的脖子,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迅速手起烛落迅速解决了他,没发出一声撕响和挣扎。
他满意的点了点头,悄咪咪的把人托在旁边的一处小房子里,并从里面找出绳索捆住他,抹布塞他嘴里。
随后他大摇大摆的走出了这道门。
半夜,风雨交加,电闪雷鸣。
瓢泼大雨直往田地里流,从各处而来汇聚成一滩浅浅的洼地。
黄槿白顺着中午男人扛着布袋的那条路走去。
泥泞的土地往他鞋子上粘,走的十分困难。
那条路没走多远。
突然!
一只冰冷的手悄无声息的拍在了他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