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都不重要,你现在躲起来有什么用。已经过去的事甚至不是你的问题,你为什么要把自己困起来。”盛星澜大声问。
见里面毫无动静,盛星澜继续说道:“你当初知道劝我,怎么到自己就这么过不去。”
她又敲了敲门,可是依旧不见裴西迟回应。
盛星澜气得鼓起了腮帮子,她拍的手都疼了,竟然连门也不开一下。
“你真的不开门?”她又问了一句。
裴西迟闷声说道:“你就不应该过来。”
盛星澜转了转眸子,随即扬起了唇角。随即她一阵猛敲门,像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嘶……”她握住自己的左手蹲了下来,语气带着丝痛苦,“我左手好疼……好像刚才敲门的时候好像伤到了……”
盛星澜在心里暗暗佩服着自己的演技,虽然唇角都翘了起来,可依旧发出痛苦的声音。
里面安静了一会,随即便听到暗锁转动的声音。
房门也在这时打开。
裴西迟惊慌地蹲下,他打量着盛星澜,语气急切地问:“谁让你这么用力敲门的,左手还疼吗?我带你去医院。”
盛星澜杏眸含笑地看着裴西迟,里面还透着一丝得意。
看到这里,裴西迟哪里还能不知道盛星澜是在骗他,随即郁闷地开口:“你竟然骗我。”
可他却丝毫没有感到气愤,只觉得庆幸。
盛星澜利落地起身,然后进了房间,哪里还有半点痛苦的模样:“不骗你,你能给我开门吗,更何况我刚才只真的敲得手疼。”
“我确实在这一天喜欢一个人待着,但只是这一天而已,我好得很。”裴西迟试图展现自己有多淡定自若。
盛星澜打量着裴西迟的卧室,色调依旧很单调。她的目光转向旁边的书桌,上面放着一本书,一张照片只露出了一角。
她来到书桌边,没有打开书,只是指着它说:“要不我猜猜这照片是什么,看看能不能猜对。”
裴西迟慌乱地将整本书收在背后,佯装淡定地说:“你看错了,什么也不是。”
盛星澜微微笑着:“那就当我什么都没看见吧。”
裴西迟本以为盛星澜会具体地问问,谁知道她坐在椅子上表情淡然,真的就什么也没问。
“我理解每个人都有不想说的秘密,所以我不会问的。”盛星澜看着他说,她尊重他的隐私,也不会强逼他说出来。
裴西迟靠在墙上,唇角微微弯起无奈的弧度,随即叹了一口气:“你还真是……”
容易让人着迷。
***
十五年前,那时候裴西迟十岁。对于一个生活平淡普通的孩子来说,无法想象自己的爸爸是个富二代,更无法想象传说中的爷爷是一个集团的董事长。
当裴正茂出现在裴西迟面前时,严厉冷峻的气势令他害怕地后退,甚至完全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爷爷。
“裴正茂的孙子怎么能这么懦弱,看来你妈妈这十年并没有教好你。”
一句话便让裴西迟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爷爷产生了一种厌恶感。
“你是裴家的孩子,跟我回家。”
“那妈妈呢?我要跟妈妈一起。”
“她不配进我裴家。”
“那我不去!”
“由不得你。”
……
“裴老爷子原来是这样一个人。”盛星澜是从旁人的说辞中拼凑了一个关于裴正茂的印象,只知道他商业手段高明,可没想到私下里也这么冷酷无情。
“是啊,那样一个人,向来就不许别人忤逆他。”裴西迟嗤笑。
回到裴家后,他每天想做的事就是逃跑,可不管怎么跑都会被抓回来。最后,裴正茂出面威胁着他,如果再敢逃跑,那么你的妈妈也会有危险。
盛星澜有些不确定地说:“那你妈妈或许不是抛弃你也说不定……”
“我也是这么想的,每天做着她能带我离开的梦。”裴西迟沉下眸子,里面像是有化不开的黑雾,“可是后来却被告知,她当时是收了钱离开,甚至在这么多年里也从来没有找过我。什么样的理由能让她这么久也从来不看我一眼?”
“小衡你听话,妈妈一定会回来带你走的。”
骗子。
“你有找过她吗?”盛星澜轻声询问。
从裴西迟说起小时候的事来看,她觉得裴西迟的妈妈似乎并不是那种抛弃孩子的人,或许这之间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
“找了。”裴西迟睫毛轻轻颤动,此时显得格外脆弱,“但是找不到。”
“会不会有你爷爷从中作梗?”盛星澜皱眉,“如果是裴老爷子插手,别人根本斗不过吧。”
裴西迟神色转变,脸上一片冰寒:“也许是真的拿了钱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重新有了新的家庭。”
“照片可以给我看一眼吗?”盛星澜问道。
“怎么?想帮我找?”裴西迟轻嗤一声,“我都找不到,你怎么可能找到。”
虽然这么说着,但还是将照片递给了她。
盛星澜看着撕裂又重新粘连的照片,似乎也体会到了裴西迟心中的那种纠结。
照片中的女人和裴西迟相貌实在是相似,清丽温婉的气质只怕在街上也是令人瞩目的对象,如果有人见过一定忘不了。
“裴西迟是我回裴家以后才取的名字。”
盛星澜抬眸,随即怔了怔。
微暗的书房中,裴正茂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裴西迟:“既然是迟来的孩子,就叫裴西迟吧。”
“我还有另一个名字。”裴西迟轻轻吐气,那是他十几年都不曾被叫过的名字。
“陆衡。”
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人都是嘴硬心软型,所有的结都会解开的。
☆、甘之如饴
盛星澜看着照片中的小男孩,直接便重合上裴西迟的身影。
她讶异地看着他:“陆衡?可当时金老师问你还有没有别的名字, 你不是说没有吗?”
“因为是我不想承认的名字。”裴西迟收回照片, 又塞回了书里。
他走到书架前,将书重新放上去, “就当这个名字不存在好了。”
盛星澜看着他的背影却无奈摇头,不想承认的名字却用在了公司名字上, 到底是不想承认还是无法割舍呢。
“那金老师的学生会不会和你妈妈有关?”她突然想起来, 甚至觉得极有可能。
裴西迟回过身来,随即摇了摇头:“不太可能,因为她从来没有碰过画笔, 当时家里也没有这种东西。”
盛星澜默默点了点头:“或许只是相似。”
虽然这么说着, 但她还是暗暗记在了心里。
像是知道了盛星澜所想,裴西迟淡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