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就两三天,不长久,他便没让裴景跟着折腾。
裴景早上装模作样地咬着小手帕嘤嘤送别了商胥,下午就笑容满面地进了商胥的书房,翻箱倒柜将商胥藏起来的各种小书书找了出来,美滋滋地看了个透。
第二日又去和他的狐朋狗友们喝酒戏耍了一日。
玩闹一时爽,哄人火葬场。
裴景越想越心虚,他悄悄抬眼看商胥,发现对方神色越发沉重。
他一咬牙,先发制人:“我看怎么了!你自己明明也偷偷藏着看!我看还不是为了配合你!”
裴景劈手夺了商胥手里的刀和果子,随意扔到一旁,三两下解开了衣带,顺手一扯,就露出了大片胸膛,然后他整个人钻到了商胥怀里,环着商胥的脖子仰头亲他:“吃吃吃吃什么灵果啦,吃我!”
……
无数请帖被送出去的同时,两套结契大典要穿的衣裳被分别送去了主峰和六峰。
距离结契大典还有三日,司暮不知又抽了什么风,说什么凡间夫妻成亲前三天都不会见面的,然后就扑腾扑腾跑回了六峰,说要等三天后结契了小别胜新婚。
谢清霁想说他们是结契又不是凡人间的成婚,但转念一想,道侣契和成婚还有差么。
管不住司暮,便也随他去了。
明溱送来的衣衫是一套正红色的衣衫,仙修的道侣契么,就相当于凡人间的拜堂成亲,风止君平时爱穿素白的也就算了,这等时候,怎么还能穿这么寡淡!
不过风止君素来冷清,明溱也不确定风止君会愿意收下这衣衫,早早打好了腹稿,等着风止君一拒绝便滔滔不绝。
谁知风止君只问了声“也给司暮送去了么”,得到肯定答复后,便微微颔首,毫不抗拒地接过了衣衫。
太过顺畅,明溱反而有些不放心了:“君上会穿的吧?”
谢清霁瞥了他一眼,对他这问话很莫名。不穿他就该让明溱直接拿走了,哪还会接下。
他淡声应了声,挥手就让明溱先离开。
等明溱离开后,谢清霁垂眸,抬手,轻轻抖开这件绯艳夺目的衣袍。
真正结契大典上穿的衣衫要比这套更繁复,明溱还是考虑了风止君的实际情况,让人简略了些的。
谢清霁望着那袖边金线绣着的祥云纹,思绪飘远,就想到了许久之前酒中客秘境里他被迫穿了一次的红嫁衣。
那回是他第一次穿的这般艳丽,又被司暮看到了,羞耻之下急匆匆解衣带,没解开,反倒打成了死结。
还是司暮给他解的。
那时候解完了他们就从纨绔家跑路了。
这次若是解完了……
到底是经历过了许多次,又先后被裴景和司暮带偏过,谢清霁现在已经不是当年那纯然无暇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狐狸了。
凡人拜堂成亲后是洞房花烛夜。
那他们……
谢清霁将衣衫搁在床榻上,转身到窗边,信手推开窗,让冷风吹散脸颊上的热意。
可吹了一会,他还是没忍住,又慢慢的、迟疑着,转了头。
视线落在了静静躺在床榻上的红衣上。
两刻钟后,谢清霁抿着唇,将试穿完毕的红衣褪下来。
……他才没有想提早看看自己穿红衣好不好看的意思。
……他只是想试一试这衣衫合不合身罢了。
外衣领子边用金线穿着许多小玉珠,谢清霁脱下来时没留意,不小心缠着了一缕头发。
那金线串串连连了一片,用蛮力扯怕是要破坏一大片。
谢清霁便微微低了头,一手捏着衣领,一手将头发小心地拈出来。
堪堪分离,他脱出一只衣袖,屋顶忽然传来瓦片被掀开的动静。
谢清霁下意识抬头。
然后就和一团黑绒绒对上了眼。
屋顶被连着掀开了好几片瓦了,露出一个大口子,那黑绒绒的小狐狸就攀着边,探头望进来。
和谢清霁视线对上的时候,黑润润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艳。
他望了片刻,果断地嗷了声,就从那缺口跳了下来,准确无误地跳到了谢清霁怀里,三两下就勾着谢清霁的衣襟抱住了谢清霁的脖子。
两只后爪垂着,一条大尾巴就疯狂地甩啊甩,再一仰头,就在谢清霁下巴糊了一层湿润。
谢清霁在短暂的错愕之后回过神来,眉眼弯了弯,摸了摸小狐狸的黑绒绒脑袋,才将红衣脱下,搁在一旁。
他捧住小黑球,温柔地蹭了蹭他毛绒绒的耳朵尖,才笑意温温地唤了声“小黑球”,又问:“不是要三日后才见么,怎么现在就过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司黑球:要三日后小别胜新婚的是司猪猪,干我司黑球何事。
众所周知本文有两对cp,黑白球和师叔侄俩。
☆、第86章
司暮前世原身是一团魔气,初来大梵天的很长一段时间里, 都学着小狐狸变成小黑狐模样, 后来慢慢的才修炼得了人身
这一世他直接得了人身, 倒没法再变回狐狸了, 这几百年他琢磨了无数法子,才能短暂地当一会小黑球。
谢清霁许久不曾见小黑球, 也很欢喜。
他抱着小黑球搓揉了一会, 便也变回了小狐狸。
一黑一白两只毛绒团子玩闹了一会, 久违地蹭脸颊, 咬耳朵,又互相卷着尾巴抱了一会,时间便悄悄过去了一大半——司暮这短暂的小黑球时光, 每次只有两刻钟。
还得隔很久才能当第二回。
两刻钟时间太短暂,司暮恋恋不舍, 把脸埋在小狐狸胸前的绒毛里拱啊拱,想到方才谢清霁红衣半褪的模样, 打定主意就算变成人也要赖着不走。
去他娘的小别胜新婚, 他们分开了一个晚上了!已经算小别了!
结果他还没来得及变回人身, 小狐狸惦记着时间, 倏地将他的脸推开,爪子往床榻上一拍, 无形灵气推开了门,下一瞬小狐狸抬脚——
小黑球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美丽的弧线,脸朝下一头栽在了门外积雪里。
……亏得主峰之上无四季, 常年飘雪,积雪深厚,不然这只小黑球鼻子都要给摔歪。
小黑球一头陷入松软雪中,爪忙爪乱地爬起来,门啪地一声,已经牢牢关上了。
屋里只传来谢清霁模糊又隐约带笑的声音:“你先回去罢,还有两日。”
小黑球毛绒绒的身形渐渐拉长变形,最后变回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