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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灵散 一切归零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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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风了,这风,从很久以前前开始,就从未停止过。

三百多年前,东海海底大火山休眠了一万多年后突然喷发,引起了海陆构架发生剧烈升降和位,东海岸边繁华的陆地被尽数湮灭,连延伸至中原的土地也未曾幸免。这场灾难过后,只留下樊国和周围五大岛屿一起,并称东海唯一的大陆。樊国当初并不是樊国,而是存活下来的人们居住和聚集的地方,他们称之为天佑,寓意乃是感激上苍。当时周围的五座岛屿除了拥有丰富的地下矿产和土地面积,几乎一片贫瘠。而出人意料的是天佑的物产资源却十分丰富。人们发现这个地方并没有人烟留下的痕迹,这像是一片未被开发的新大陆,留给世人无限遐想和生机。

迁徙至天佑的人们开始创立自己的朝代,他们依旧沿袭了封建王朝的生存模式。曾经江湖上几个较为庞大的组织也得以在天佑继续壮大。而有些人也开始朝周围岛屿进发,至此发展成为了岛国。

天佑一直被分裂成为多个王朝,甚至九十三年前强大的樊国诞生,也只是表面上统一了整个天佑。

天佑,或许是因为这寓意深刻的名字,从百姓在天佑之邦繁衍的第一代人开始,每一次的出生,必将伴随着一次聚灵,开始,没有人知道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只见孩子周身汇集着点点浮光,穿透肌理,渐次进入人的体内。这种既无损害也无威胁的景象,初时一直被人当做吉兆。

之后,随着那些人慢慢长大,开始习武,才惊讶地发觉,自己使出的一招一式都伴随着与传统武功不一样的威力,体内流窜的已然不只是内力那么简单。经常打坐修炼的人会发现,自己在每天某一特定时辰内能从自然界聚得一种与自己出生之时一模一样的灵子,而这种聚合之力,依据个人能力的不同,得到的灵子也不同。

这让人们很是惊喜和惶恐,这种让人摸不透的能力,其发展空间引起了人们**的膨胀,他们开始潜心钻研,总结经验,甚至有人开始在偌大的天佑找寻所谓秘籍。随即,他们发现了第一个秘密。一个人在一天中某一特定时辰内的聚灵,恰恰对应了每个人出生时的时辰。

这时,有人说,在东海的船队寻到一本古籍,里面记载的一些东西,让人有些匪夷所思。(本章节由网网友上传)这本古籍,根据人出生时辰不同,简单将人分为金,木,水,火,土五形之人。这本与世人所习得的阴阳五行没有太大分别,而它接下来记载的,却是人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它将世间草木喻为游离的灵子,根据属性不同,又将其分为金灵,木灵,水灵,火灵,和土灵。至于如何划分,书上并没有记载。另一方面,它强调了人与自然同体共命,相生不息。世界灵子能与人所用,同样,人们也将向大物主贡献出自己的灵子。

这样晦涩难懂的规则,直至两百多年后,人们才慢慢习得并且掌控。并由此开辟出自己的修炼之路。

然而耗尽几代人心血和生命所得的经验,突然就这么断在了十年前。一切又物归原主,仿佛这几百年来天佑被一场梦境笼罩,梦醒后,人们甚至不记得梦里的辉煌。

夜深了。乾清山庄灯火通明一片笙歌。大婚又如期进行着。

曲宴三人混进了宾客中,反正乔荆连也并不知道逃进来的人长什么样,况且他还真不知道红绾和洛岑什么时候逃进来的。既然找不到,又不能误了吉时,乔荆连只得派人把守着藏书阁和山庄的各个出口。

徐柔似乎十分老实地拜了堂,然后在众人的哄抬和嬉笑中送入了洞房,乔家人上下张罗着喜宴,一名身姿挺拔,面相儒雅的男子从人群中走过,然后来到大厅,开始招待着前来拜见庄主的客人。

曲宴本坐在暗处大吃大喝,一眼便瞧见了他,瞧见了他狭长的眼角处一道浅浅的痕迹。他敲了敲桌子,往里一指,“洛岑?那人是谁?”

“乾清山庄大公子。”说话的却是一名中年男子。

红绾双眼一亮,“他就是乔景安?”

曲宴又往里看了几眼,总觉得有几分似曾相识,他将自己打小光屁股到现在遇上的所有人一一回想了一遍,却始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吃得有七八分饱了,红绾拍拍身站起来,小声问道,“我们什么时候走?”

“现在离席的人不多,我们毕竟是生面孔,再等等。”洛岑说着,又斟了满满一杯酒。

红绾又坐下,挨着曲宴。“楼主放了话,必须带你回去。”

曲宴抬起头,望了望她,也斟了一杯酒,笑道,“我自由惯了。”

“你是当真不回去?秦关的兄弟,和紫……和它的未来,当真对你不重要?”红绾抢过酒杯重重一放。洛岑连忙按了按她的手,轻斥道:“别冲动!”

曲宴举起筷子夹了一口竹笋,竟有丝丝甘苦晕染开来。洛岑看着他,那是一张略带苍白的清秀面庞,隐匿着一丝倔强。洛岑仿佛看透了,又仿佛什么也看不透。他说:“我知道你不可能抛下这些,

那时的你虽然只有十一岁,但很多东西你是忘不掉也丢不了的。”

“这样不是也很好么?”曲宴叹道,“平淡地活着,不要再争那些已经逝去的名利。仇要报,但不需要赔上那么多性命。”

周遭人声鼎沸,却没有人在意谁心底的是是非非,洛岑没有说话,只将面前的杯酒一饮而尽。

红绾也没有说话,她望向远处,大红灯笼将她鲜红的纱衣映得像是要滴出血来。

仇要报,没有人想牵扯更多的人命。可是曲宴知道,背负着仇恨的人们,实在太多了。

夜变得更加深沉,有人已经开始慢慢离席与主人作揖挥别,曲宴站起身,洛岑也站起身。红绾喝得

已有些醉意,她晃了晃头,轻声道:“走……”

话音还未落,只见得眼前一片光明,像是忽然进入了白昼。所有的人如同被施了法,瞠目结舌,一动不动。然后,动静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快要掀翻整个山庄。

曲宴也看到了,整个天空倾压过来的白光将整个大地渐渐吞噬,他眼睫轻颤,呼吸变得有些艰难,

他缓缓开口,吐出两个字:“灵子。”

“你,说什么?”红绾已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听见曲宴说出了这两个完全陌生的字。

“我说……这是灵子。”

洛岑不可置信,“你怎么知道?”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曲宴闭了闭眼,“现在我脑海里全是这两个字。”

人群混乱不堪,已经有人开始跪在地上顶礼膜拜,嘴上碎碎细语,“这是天神显灵……是天神显灵……”

不仅是山庄,整个千盏,甚至连整个樊国都开始沸腾了。

荣妃也被眼前一幕给惊呆了,在她的寝宫内,无数的白色光点像疯了一般涌出,往皇宫外飞去。

她瘫软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宫外侍女和太监全都惊呼着乱作一团,樊王披着龙袍就往这边赶,到达华仪宫时,却见大门紧闭着。

荣妃跌跌撞撞地拿出床板底下的木匣子,打开一看,只见通体发黑的玉珠已经慢慢恢复之前的色泽,她攥紧拳头,指甲都要嵌进肉里,究竟发生了什么,难道聚灵珠已经失效了!她闭着眼一步一步

走到铜镜面前,喘了好几口气,猛然睁开了眼。

眼前还是那张绝美的脸庞,没有岁月的痕迹,没有经世的沧桑。这时,樊王一把推开门,急急走过来揽住荣妃,“爱妃,我听人禀报,说这白光是从你的华仪宫升起来的……你没事吧!”

荣妃后背一僵,拉着樊王坐到床边,顺手将衣摆一拉,遮住了匣子。娇声道:“那光从寝宫飞出的时候臣妾确实吓得不轻,还好只一瞬,也不知是怎么了。”

樊王执着她的手,目光却望着大门敞开的华仪宫外,“放心,本王一定会将此事调查清楚!”

天空渐渐暗了下去,那些白光慢慢往下坠,然后像被大地吸食了一般变得黯淡,再逐渐消失。

人们突然感觉胸口一阵温热,全身上下有股奇异的通畅之感。

乾清山庄的人又再一次惊呆了,有人竟试着运了运功,却不想突然间便将自己的刀剑兵器全都震碎了。

乔荆连走出大厅,双手握拳而立,关节泛白,他回过神,却听得乔景安喃喃道出两个字,“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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