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阙山门外,四大护卫已跪了两天,未能完成任务,且让少主遇袭失踪,这已是万死难辞其究之事,又隐而不报试图隐瞒宗主,罪大恶极本应当诛。但轩辕朔月生气归生气,却也不是不问青红皂白之人,罚其四人跪于山门,却又让轩辕仲月为青龙与白虎解去了所中符咒。
说来也怪,当二人恢复意识之时,竟然双双不知身在何方,唯一记得的,便是跟随少主放灯毗邻江畔,记忆被洗使得整个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天阙山正厅大堂内,叶榆城主慕容昊正假惺惺地流着泪水,目光不时地瞅着轩辕兄弟二人。其实他并非不知事情真相,却是有心对此隐瞒,但又惧怕神龙剑宗密术,因而不时窥视着他们。而此刻轩辕仲月脸色十分不好,不时捂着胸口轻轻地咳嗽着,慕容昊不禁想,看来内应并没有说谎,他的确是受了严重地内伤。至于如何受伤他并不想知道,只是这天赐的机会,简直就是专门为他布置的舞台。
“——蛮族偷袭,不幸落水!”这是他的托词,而轩辕朔月眉头不展,一言不发,眼中充满狐疑,显然并不相信他的谎言。
“轩辕老弟,你可得相信我呀!此事真的是蛮族所为,他们早就觊觎我叶榆的繁华富庶,因而特别选在重阳佳节动手,想要给我叶榆个措手不及。然而晨曦这孩子也真是冲动得很,得知这样的消息,不说第一时间来通知我城主府,而是带着青龙虎直接与他们交战,就连佩剑都给击成了碎片,可想而知当时的战况是多么可怕!”说罢,他抽泣着瞥了一眼案几上托盘中佩剑地碎片,惺惺作态地故作哀伤。
轩辕朔月则凝视着他,虽然心知事情绝非如此,但表面却并没有直接点破,只是轻叹道:“哎!想不到小曦终究逃不过命运,今年原本就是她的大劫,上一次侥幸逃过,这一次……”心痛还是心疼,毕竟十指连心,见到这“遗物”,哪有不心疼的道理,不禁长叹一声:“命啊!”
“可不是吗?岚风孩儿都因此而病倒了,日日夜夜喊着她的名字,泪水也都快要流干了!”慕容昊老泪横秋,接着说:“早知如此还不如让他们早些完婚,也不至于如今阴阳两隔来得折腾人。至于卷龙玦,若当时交与岚风孩儿守护,或许也不会失踪,你说是不是呀?”
又再提起此事,轩辕朔月自知他有意嘲讽,卷龙玦失窃已再不是秘密,他这是抱怨当初有意将卷龙玦之事瞒着他。
“如今岚风孩儿也说了,即便晨曦已经不在,他也愿意给她一个名分,只是不知轩辕老弟是否成全,这可是岚风孩儿的一片痴心呀!”果然不出所料,他心中不仅惦记着卷龙玦,而且还打起了神龙剑宗的主意。如今剑宗失去了少主,谁是她的未来夫婿自然便是剑宗未来的继承人。而这幸运的机会,除了慕容岚风还能是谁呢?如今只要轩辕朔月同意这场冥婚,自然将来的少主之位也非他莫属。
原来南疆并不比中原,女子地位并不在男子之下,如此冥婚纯属正常,只不过婚后三年,男女皆可重新嫁娶,世俗对此并无偏见。
“这个……”然而他则依然固执,“还是不妥吧?小曦如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且又连七七之期都未过,她娘现在更是连气都还没能缓过来,这样做只怕是在挖人心肝呀!”
“那……什么时候好些?”慕容昊近似疯狂,连忙问道:“岚风可都等不及了,总说‘生不能同室,死亦要同**’,若再拖下去,只怕那傻孩子会做出傻事儿来的!”
“这孩子……”
“嫁什么嫁,咱家晨曦又没死!”一旁的轩辕仲月看得窝火,虽说自己兄长处事谨慎,可是也不至如此窝囊。然而他却不知其兄长用意,只道是堂堂一宗之主却要受此小人要挟。
而他二十年前抛下一切,从此闭于山中潜心修行,哪里还知这世态的变化,贸然开口,却使得其兄眉头一紧,“仲月,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小曦身在何方,生死与否,咱们不是还没推算吗?”
“呃!”乍听此言,轩辕仲月心弦一紧,心知失言,连忙道:“是呀!是呀!大哥说的是呀!可惜我这把老骨头真是不管用了,连小曦的下落都无法推算,真是有愧于这‘大祭司’的名头了!”
“大祭司言重了!”慕容昊狡猾地将目光移向了他,“看大祭司今日神态,是否贵体有恙,若不嫌弃不凡对愚兄直言。兄虽不才,可是府中珍藏灵药也不少,若有用得着的地言,尽情直言,无需见外!”
“呵呵……”轩辕仲月尴尬地笑了笑,偷偷瞥着其兄,“山野村夫不劳城主挂心,这不过是老毛病了,修养些时日自然就好。”
然而慕容昊却不依不饶,从怀中取出一只早已准备好的精美锦盒,放于桌上缓缓打开了盖子。霎时之间,一股丹药的清香扑鼻而来,兄弟二人顿时一惊,而慕容昊却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既然老弟身患痼疾,那这枚九转金丹正好对症下药。老弟若不见外便请收下,这也算晃愚兄的一点儿心意吧!”
“这怎好意思呢?”轩辕朔月连忙拒绝,深知其定有他事相求,果然不出所料,他赫然开口,“有什么好意思、不好意思的呢?既然大祭司都说了,晨曦闺女还活着,那也算是救了小儿岚风的命了,将来等她回来,就让他们早些完婚吧!免得再也什么意外,这剑宗数百年的基业,怎么能没人继承呢?”
轩辕朔月听闻此言,脸色骤然一变,虽然深知其用意,但心中依然不免担忧。如今神龙剑宗轩辕世家已只剩下这一棵独苗,原本无论如何都是舍不得让她出去冒险的,然而偏偏卷龙玦又事关重大,族中唯一能与其通灵之人又只有她。本以为此次叶榆之行有四大护卫与慕容世家的双重保险,可谁又料事情竟然会弄成这样。
“再议吧!希望小曦能够逢凶化吉,安全归来,如若不然怎好与岚风结为连理……”
“这么说,老弟是同意这门亲事了?”慕容昊急忙断章取义,即便是他不同意,可这南疆第一大派宗主怎能出尔反尔?
“……”轩辕朔月自视谨慎,却依然还是让他穿了空子,不禁眉头紧收,却已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