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定是一副画,因为作画之人对自己的技艺信心不足,特意在卷轴的最上方,标着“这是画”三个大字。
若非是这三个字,恐怕没人有会认为这是一副画。
四尺绸布卷轴之上,几团毫无主次的墨汁胡乱分布着,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内容。
但洞穴的主人如此煞有介事,将此画收藏在这盒子里面,还特意标出这是一幅画,就一定有其深意。
宋缺静下心神,对着这似胡乱泼上去的墨汁细细研究一番,想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直到他的脑袋都有些发痛,才初步有了很悲观的结论,这看似胡乱泼上去的墨汁,还可能真的只是胡乱泼上去的而已。
织田香织这时已经将蜂浆一分为二,将大一点的那块递给了宋缺,见他对着几团墨汁凝思,不禁失笑。
“这真的是几团墨汁而不是画,笨蛋,你又被耍了。”
宋缺也彻底死心了,叹气道:“今次姐姐得了蜂浆自然高兴,而我,却怕是要空手而回了。”
说着,随手将手中卷轴塞进怀中。
织田香织心情极好,“你不是还剩下另一半的蜂浆,可以讨得很多女孩子欢心了。”
宋缺知道她这时心情不错,如果哄她一哄,或许还能得到好处,所以故意沉吟,露出满脸失望之色。
“唉,看你如此丧气,我就多出点血吧。”织田香织果然中计,叹气道,“在给你两万两白银的同时,我额外加你一粒‘九菊凝气丹’如此你总该满意了。”
见美人中计,宋缺暗喜,嘴中却道:“还是比不上姐姐的收获,一块蜂浆,就可保你容颜不老,而且还这么便宜就得到了。”
织田香织淡淡道:“你知足吧,这丹药几乎可以达到中品级别,对你突破瓶颈很有帮助,我都只剩下两颗,外加两万两银子,怎么算都不亏的。”
几乎可以达到中品级别的丹药,在风雷城这个小地方确实算得上贵重。
宋缺狂喜,表面上却依旧稍稍带着遗憾,拍了拍脑袋,“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勉为其难的知足吧。”
织田香织又被他逗得莞尔,恼怒剐了他一眼,心内却是奇怪,为何最近和宋缺交谈,自己越来越容易笑了。
“我家美女已经连续对你笑了至少四次,离成功不远了。”金书观察得也是非常仔细,分析道,“笑着笑着,对你就可能产生某种情感上的依赖。”
宋缺也是自信无比,按现下的情况发展下去,织田香织很难逃出他的手掌心。但是心急可能坏事,他需压下内心想法,至少也得再做几天的正人君子。
两人各怀心思,不再言语,又仔细查看了洞穴一番,确认已经没有留下任何死角后,起身离开。
上到地面上来,织田香织一身的墨汁又被浸湿,一滴滴的黑水顺着脖子往下流去,她厌恶万分,但宋缺还在旁边,又不好洗漱。
思索良久,她心生一计,柔和的目光望着宋缺,娇声说:“我腹内饥渴难耐,上次公子做的鹿肉美味无比,是否可以再打一只来,让香织尝尝你的手艺?”
听着如此甜腻之语,宋缺好像是彻底被她迷住了,连连答应,兴高采烈地出到外面猎鹿去了。
织田香织见他走远,面露狡黠,心说女人的娇柔微笑,果真是对付男人最有用的武器,特别是像宋缺这种血气方刚的男人。
借此时机,她将裙衫一件件褪去,把自己迷人的**泡在清水之中,葱段般的手指带起点点水珠,洗去一身的墨汁。
清凉的潭水拂过她凝脂般的肌肤,无比舒畅之感使她流连,织田香织闭起眼睛,将四肢伸张,任凭白璧般无暇的身躯浮在清澈水上。
美人出浴,天底下最使男人心动的美景,可惜宋缺却错过了。
“我回来啦。”
就在织田香织在水中完全展开身体之时,宋缺的喊声从洞穴外传了进来,织田香织猛然一惊,想要上岸拿衣物时,宋缺已经出现在了洞穴之内。
“唉,全身湿透,我至少也得换身衣服再出去,咦,姐姐,你在干吗?”宋缺大咧咧的走近清潭,故意盯着水中的织田香织惊叹,“你这是在洗澡啊。”
清澈的潭水几乎透明见底,织田香织诱人的身体泡在水中,任何重要部位都几乎暴露无遗。她羞怯万分,慌忙用膝盖挡住下面,同时将双手环抱,遮住了胸前高耸的重要部位。
“无耻,快出去!”
她刚想着男人好骗,没想到男人是将计就计,等她脱了衣服才返回来。
宋缺一脸的无辜,“我只是回来换身衣服而已,姐姐你也真是的,若是想洗澡就直说嘛,我才不会偷看,又不是没看过。”
“非但看了,摸都摸过。”金书在他心底插嘴。
“巴嘎,死啦死啦。”
织田香织又气又恼,竟被憋出了一句东瀛话,同时右掌元气催出,一道水流顿时喷涌而起,往宋缺射去。
“你一个冒牌货,还说什么东瀛话?”宋缺微一转身,轻易躲开,“好了好了,我走便是,但是姐姐你需把你的右手放回原先的部位,这样才不至于被我看到。”
织田香织俏脸通红,慌忙将右手收了回去,遮在胸前。
宋缺哈哈大笑,丢下羞恼无比的织田香织,迈步朝洞外走去,心下得意万分,“我宋缺,岂是这么容易骗的?跟我过招,你还嫩了点。”
织田香织被他这么一搅合,早已经没有了戏水的乐趣,蓦地飞身而起,快速穿好了衣衫,恨恨盯着早已经没有人影的洞口。
许久也不见宋缺返回,这次怕是真的猎鹿去了,织田香织重重甩了甩头,又深深吸入几口气,才稍将心情平复。
身前石板上,放着那张古朴瑶琴,想着已经多日不弹,她一时琴瘾上来,走近前去,跪坐弹奏起来。
一曲罢,天色已黑,宋缺还未回来。
织田香织忽然生出了奇怪的感觉,现在这种情况,很像是一个未婚不久的妻子,等着自己的丈夫归来一样,这让她暗暗自嘲,自己怎么会有这种荒唐的想法?
一想到方才之事,脸上热得像火烧一般,“哼,这家伙让我难堪,回来非让他好看。”
宋缺终于回来了,这次颇为低调,也不和织田香织打招呼,麻利的将肩上的小鹿去了内脏,烧起篝火炙烤。
织田香织本想教训他一顿,至少拍他几掌,但是一看到对方的身影,就把打他几掌的想法丢到了九霄云外。
“好好烧你的鹿肉,味道好,方才之事我就不提了。”她象征性地沉着脸,冷冷道,“要是不合我的口味,我把你扔出去。”
宋缺的脸被跳跃的火光印得通红,回过头笑道:“如果不好吃,我自己把我自己扔出去。”
还好他烤得鹿肉依然不失水准,织田香织非常满意,一连吃了三大块,他才免去了被扔出去的下场。
吃完,两人兴致不错,胡乱说了些话后,各自找了一个角落,盘腿打坐,修炼元气。
一夜无话,翌日又是猎到了一只山羊,烤熟后两人照旧吃肉喝酒,谈天说地,打坐修炼,几乎寸步不离山洞。
这种惬意的生活,一直持续到半个月之后,织田香织的一月之期来临时才结束,经过这么多天的朝夕相处,两人的关系已经相当融洽。
这其间,宋缺还悄悄出去做了一件私事,当日在织田香织刀下,为求活命,他曾编造了一些谎话,想不被拆穿,自然因该出去安排一下,把谎圆过来。
一个月的期限终于过去了。
织田香织回菊花山庄那日,果然提起了旧事,“现在一个月已过,你是不是因该带我毁掉我的秘密了?”
她说话时,微笑看着宋缺,似要看透对方的心思。
宋缺无奈摇头,“唉,姐姐要走,我真有些不舍,不过既然答应过你,我这就带你去把秘密拿出来毁掉。”
织田香织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你这人真是沉得住气,都到这个时候了,说谎话还能如此不慌不忙。”
宋缺神色一变,“我说什么谎话?难道姐姐以为我没有藏起你的秘密?”
织田香织自信无比,微笑将宋缺的谎言戳穿:“当日我也被你糊弄过去了,但事后我仔细一想才发觉不对,我当时被你困在洞中,你掌握了绝对主动,有何必藏起我的秘密来威胁我?”
宋缺也笑道:“你分析的很有道理,可惜却不对,我确实藏了你的秘密,只不过不是在一个房子里。”
“哦?”织田香织见他死不承认,故意装出一副将信将疑的样子,“那你现在就带我去找出来。”
很快,宋缺果然带她到了一处偏僻之地,手指朝前面石堆里一点,顺着那方向,织田香织看到了一个凸起的土包前,插着一块牌子,牌子上有字。
织田香织之秘!
这回织田香织是真的有些将信将疑了,皱着眉头道:“你就把我的秘密藏在这里,还立了块牌子?你难道不怕被人发现,泄露了我的秘密?再说土包前插一块牌子,也太不吉利了。”
“没办法,我记性不好,不做记号怕找不到,姐姐这就可以去毁掉秘密,如此就能安枕无忧了。”
看着宋缺仍旧气定神闲,织田香织几乎是完全相信了他的话,飞身上前,元气一吐,土包爆开的同时,埋在下面的盒子已经被她吸在手中。
她打开盒子,取出了其中的一卷宣纸,轻轻展开,这时,身旁的宋缺似一个鬼影一般,嗖得一下后,身影已经在十丈之外。
宋缺怪异的举动让织田香诧异无比,她忍住疑窦,将宣纸完全展开,纸张上的字终于映入眼帘——笨蛋,你又上当了。
“可恶!这家伙。”
发觉被骗,织田香织气得七窍生烟,只是宋缺已经遁走,奈何不得,只能仰天怒吼:“宋缺,老娘非扒了你的皮。”
宋缺虽已跑得无影无踪,狂笑着的声音却从远处传来,“哈哈,等姐姐气消了,我再去你的山庄取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