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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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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得救,回到以前三点一线的贫穷生活,什么都没有变,可能让云云笙觉得心寒的是自己消失的这两天里没有一个人担心过自己,甚至还因为没有经过批准就没有来上班而被经理言辞严厉的批评了一顿。

那个时候云云笙觉得心里很空荡,有风一直在心里最敏感的地方轻轻撩拨。回到家后站在一片黑暗里,寂寞与委屈交缠到一起,仿佛化作千万只蚂蚁在心头一点点的啃噬,即使这是难以承受的疼痛,云云笙也依然咬紧嘴唇倔强的没有哭出声来,毕竟这是自己选择的道路,就算布满荆棘,光着脚她也会硬着头皮走下去。

只是等到心里的那些疼痛如同云烟般缓慢的消散后,云云笙松开已经咬出血的嘴唇,然后那张泪流满面的脸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动了动上扬的嘴唇嘴角,轻轻的唤了一个一想到心就会痛的名字。

——呐,大地……

当初可是自己没有说一句再见就先离开的呢。所以就算把对她的思念养成一想起她的名字就会心痛的病,久治不愈,这也是不能埋怨谁的吧。

参加RNG娱乐公司新人选拔赛云云笙是没有抱多大希望的,但好像越是不抱希望去做的事情就越容易成功。

虽然其中有些曲折,但到底还是成功了。可是进去公司后曾经那些灰暗的日子又再度席卷过来。

因为付美美的奶奶是RUG公司的董事长,而在选拔赛上因为大出风头的关系惹到了付美美,又因为在她表演的时候,云云笙被人推搡而不小心撞到了付美美,导致她一上去直接跪在了几位评选老师面前,让她当众丢了脸面。

于是云云笙开始像是灰尘一样被置放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被人慢慢忘记,进入公司的这两年里所遭受到的欺压和蔑视,慢慢的把云云笙身上的稚气与淘气全部冲刷干净。

有时候在夜里云云笙看着镜子,突然有种自己老了好多的感觉,然后心口就会翻涌出浓郁的酸涩与悲伤。

那个曾经因为怕弄脏新裙子就转身任性的对陆大地骄横的喊:我可是云云笙耶,怎么可以值日扫地啦,与那个为了买一个几块钱的面包而不惜在垃圾堆翻来翻去的云云笙投放在一起;

那个自信满满的站在寝室的桌子上宣告她们将来的一定会成为巨星的云云笙,与现在这个随时被公司安排给新人当助理驱使或者临时替代清洁工打扫公司卫生的云云笙投放一起。

于是曾经所有的荣光都被浸染上肮脏发臭的尘土。曾经那些自以为是的骄傲全部都分崩离析灰飞烟灭。

很多时候云云笙都会想起付美美说的那句“坚持你那一无是处的骄傲有用吗”,然后看着镜子里明明一事无成却还要装出一副清高模样的自己,突然会认为她说的是对的。

甚至在看见那个跟她同一期进入公司的女孩子,只因为陪某个小导演睡了一觉就可以正式出道演戏唱歌后,还会产生要不然自己也去陪哪个导演睡一觉好了的肮脏念头。

可是呢,每当她这么想的时候,那个发誓将来要成为巨星的云云笙,为了不让将来媒体翻出她的黑历史所以一直都洁身自好乐观向上的云云笙就会跳出来狠狠的给她一耳光。

然后云云笙就忍不住笑了。无声的疯狂的大笑起来,鼻涕眼泪流满了脸还不够尽兴,还要自己骂自己一句真他妈是傻逼。

大概是两年前第一次在电视上看见了白芨的消息,当看见白芨被媒体称为鬼才型画家并且出版的画集很受欢迎的时候,云云笙发自肺腑的替她感到高兴,她想白芨离自己的梦想又近了一步,离她那个大画家的梦想应该也不会很远了吧。

毕竟她是有画画天赋的。只是高兴之后,无穷无尽的失落会像潮水一样蔓延过来。

大家都在朝着自己的梦想进步,那么自己呢?

第二天去公司里,云云笙还以为付美美会找自己的麻烦,虽然昨天把她推出电梯的人不是自己,但是按照付美美的性格,肯定会把这件事情赖在她的头上,结果云云笙一进舞蹈室后就听见大家都在议论付美美被换角的事情。

昨天还跑我们面前耀武神威的说自己跟杨旭导演合作拍电影,结果今天杨导就打电话给董事长说他要换人,该,让她炫耀!而且你们猜杨导新换的人是谁?

是谁啊?

咱公司的一姐。

归荑?!不会吧。虽然杨导算是有些名气,不是对于一姐归荑来说杨导应该请不起吧?而且之前就有人说过杨导找过归荑姐很多次了,但是都被拒绝了。归荑姐这次能看上杨导的作品了?我是说你是不是弄错了?

不会错的,换人这事儿是董事长助理小章说的,小章当时就在现场,他跟人聊八卦的时候我听见的,而且你们都没看见刚刚付美美气势汹汹的去找董事长吗?等着吧,有好戏看了,让她平时那么嚣张!这回栽了吧!

就是就是。

指导老师进来了,七嘴八舌的谈论立刻停了下来。大家都乖乖的站好自己的位置。云云笙也赶紧换了衣服准备好开始今天的练习。虽然日复一日的练习让云云笙觉得无奈又绝望,但也就像付美美说的那样,拿不出那笔天价的违约金,自己想再多都是没用的。

还不如老老实实的练习,云云笙相信现在她的努力和幸苦将来都会有好的回报的。其实也只能这么想,已经这么悲哀了,总得找点希望生活才能得以继续。

再抬眼的时候虞门已经是一片银装素裹,大雪覆盖了城市,刺骨的冷风穿透了最后的余温。接连几天的风雪天气让视线里的一切都开始变得雾气蒙蒙的。整个城市瞬间天寒地冻起来。

自从决定出版画册《兽》后,白芨这三四个月来几乎都是没日没夜的画画,每天近十五个小时把自己关在画室里,许任何人进去打扰。盛夏有时候会在花店里不怎么忙的时候过去陪着她。

但也只是安静的坐在她的私人画室里陪着她而已。毕竟是个不懂画的人,也帮不了什么忙,很多时候看见白芨因为画不出来她想要的画一副皱着眉头快要哭的模样。盛夏都会很内疚,她想要是自己稍微懂点画画方面的事情,兴许还可以稍稍分担一下她的烦恼。

冬天买花的人本来就很少,寒冷的天气杜绝了大部分外出的念头。盛夏看了看时钟,下午三点,应该不会有什么客人了。于是让其他两个店员照看一下,她出去有点事情,如果有什么事情就打她电话,然后匆忙收拾一下就出去了。

还在飘着小雪,路上的行人并不是很多,盛夏随手拦了一辆的士。上车后对司机师傅说去两可汇的狄龙大楼。白芨的个人工作室在狄龙大楼十七层。

盛夏之前也学过一次车,只是天生对车没有什么好感的她学了两个多星期连最基本的倒车都不是很会。

那天续小羹手边没什么事情于是就送她去驾校,盛夏只是被教练随便批评了两句他就受不了了,走过去礼貌的对教练说不好意思我们不学了,然后拉着盛夏就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续小羹对盛夏说他教她学车。然后一个月后续小羹就把她揽在怀里笑眯眯的说,你还是不要学车了,以后你想去哪里就打我电话吧,我送你去。

续小羹是两年前回来的,一回来就被一家很有名的建筑公司挖过去当副总了,现在着手弄沪西口那边一个很大的项目工程。

平时工作都要忙到夜里一点多。幸苦的很。虽然已经订婚了,但是盛夏除了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他,一般自己能解决事情从来不会麻烦他的。

有点困,于是就眯着眼睛半打起了盹。视线像是云烟一样四下散开成空白一片,模糊不清的意识里有很多个年轻的人影哗啦啦的跑了过去,那条幽生暗香的林荫道里传来欢乐的笑声。

然而最深刻的画面依然是白芨笑的像只晒着阳光的慵懒猫咪一样眯着眼睛喊自己的名字,盛夏。

盛夏你还在啊,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

还没有……你画完了吗?

还有一点点轮廓没有修好,你要是困了就先睡吧。

没关系,我陪着你吧。

这些几乎成了大学四年里每天都要进行的对话,像是沾染了时光的浓墨香气,温暖了每一个带着凉意的清晨。

白芨笔下的沙沙声,盛夏翻书的声音,偶尔女生宿舍下传来女孩子的谈笑声,深秋夜里露水滴答的声音,另外两个女孩子很有教养的压低声音说着八卦。这些一点一滴的小小积攒慢慢的填满了大学空荡而漫长的四年深夜。

大一大二的生活虽然不像电视剧演绎的那些美好处处充满惊喜,但在盛夏眼里就像是在阳光下半眯着眼睛睡觉,云层投下巨大的阴影从身体上覆盖过去,那些短暂停留在皮肤上的凉意是那么的真实。

睁开眼睛,就可以看见碧蓝的天空,绿到可以滴出水来的高大槭树随风微微摇曳,以及白芨眯着眼睛带着一些撒娇的喊着,盛夏。

大学的时间是很散漫充裕的,不像高中那种永远都被各种学习资料不停的追着跑。诺德士也大学跟道生齐罗都差不多,没有那么多的死板教规,与其培养八门半吊子的全才,还不如选其所好培养出一门百分百的专才,学校规定只要拿够自己专业课的学分就可以顺利毕业。

盛夏跟白芨在自己最熟悉的领域上还是可以应付的。但也没有选修别的学科。约小粥的专业课是人体研究学,除此之外还选修了经济学理科计算机等等。

盛夏感觉他在很努力把大学生活过成高中生活,让繁复的课程填满他的生活,不让自己有一点点空余时间。

有时候盛夏会恍惚的想,是因为身边没有续小羹的陪伴,所以感觉寂寞了吗。

约小粥有时候也会过来找白芨盛夏玩,三个人一起吃饭一起聊天偶尔节假日也会出去看看电影或者找陆大地玩。四个人去山上写生的时候,白芨会把自己最近画的画拿给约小粥看,然后跟他说很多关于画画的事情。

约小粥会很认真的听着他说话,偶尔低声的应声说是吗,那很好啊之类的话,眼神是一片宠溺的温柔。

陆大地很多时候都是默默看着约小粥和白芨两个人,眼神里的忧伤像是深冬的湖水,越来越深邃越来越寂寞。盛夏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望向天空什么都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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