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若是你在宫中身染恶疾后,这阖宫上下的奴才自然也留不得了,未免妹妹奔赴黄泉之后会孤 单寂寞,本宫便该破例开个恩典将这些奴才们作为陪葬品给妹妹殉葬。”
沐婉芙身后的麻四目光紧盯着婉妃,婉妃的身子微微一怔后,仍嘴硬道:“当真是笑话,区区一个贤妃便敢 对宫中怀有龙种的嫔妃痛下杀手,试问这宫中还有没有法度可言。”
“法度吗?”沐婉芙不免嗤笑,理了理宽大的衣袖,“妹妹进宫的日子尚浅,自然是不明白这宫中的生存法 则。不管你是宫中多么得宠的主子,一旦你有失势的那一天,便如同任人宰割的羔羊一般。若是宫里还有你 所谓的法度可言,那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的冤魂枉死在宫中。后宫本来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本宫早就 跟你说过,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从前本宫不是没给你指明活路,可你偏偏要往死路上钻,你说这又能怨 得了谁呢?”
婉妃惨白的脸色如同索命的鬼魅一般,连连摇头道:“不会的,皇上没让我死,皇上没有下旨让我死。一切 不过是你强加在我身上的罪名罢了,你这个毒妇,你不会如愿以偿的。”
“你说的没错,皇上是没有亲自下旨让你死。”沐婉芙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随后又看向婉妃,“可后宫的主 子并不是皇上,皇上只管着前朝的事,后宫的事都是由皇后娘娘做主的,妹妹若是觉着自己有冤屈,大可以 去南苑找皇后娘娘诉说。因为要妹妹死的正是皇后娘娘。”
殿内的斐儿连连跪下替婉妃求着情,“贤妃娘娘,奴婢知道婉妃娘娘平日里有冲撞您的地方,还望您大人不 计小人过,就饶了我家娘娘一次吧。她真的不是有心要与您争宠的,还望您饶了我家娘娘这一回,奴婢在这 里给您磕头了,奴婢在这里跟您磕头了。”
“主子是个不识好歹的东西,教出来的奴才却还会说句人话。”沐婉芙的冷笑让斐儿惊了一身的冷汗。
沐婉芙也无心听她胡搅蛮缠,吩咐麻四,“你去请婉妃娘娘上路。若是婉妃娘娘不愿意上路,你只管用法子 让她和腹中的孽种上路便是。皇上那边本宫自会回话,若是你将差事当得好了,赏是少不了的。”
“贤妃娘娘,您就饶了我家娘娘吧。”斐儿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
婉妃接下来的举动倒是让所有人一惊,“本宫是当今的婉妃娘娘,你们谁敢造次!!”
李禄见殿内如此,正要上前,却听沐婉芙道:“本宫是奉了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旨意处置婉妃的,若是有人胆 敢造次,与婉妃一同论处,决不轻饶!!倘若你们识趣的话,本宫或许还能保你们一命。是生是死,只在你 们一念之间,你们自己瞧着便是了。”
“皇上没让我死,你们谁敢动我,皇上没让我死,你们谁敢动我。”婉妃的话刺耳且尖利,彷佛尖刀一般刺 在沐婉芙的心中。婉妃此时与街上的泼妇无异,在暖阁内吵着闹着不肯赴死。
沐婉芙端坐在暖炕上若无其事的吃着茶,暖炕上的案几剧烈地晃动着,若不是麻四死死的拉住了婉妃,只怕 婉妃吃了沐婉芙的心都有了。
“她已是必死无疑的人了,别再与她纠缠了,送娘娘上路。”沐婉芙的话干净利落,麻四对殿内的李禄道: “你别杵在那儿了,赶紧过来帮忙呀,若是送了你家主子安稳的上了路,咱们大家也都省些事。”
身边的事情沐婉芙一概也不再管了。麻四与李禄一人按着婉妃,一人拿着执壶应是将执壶内的毒酒给婉妃灌 下了,待一壶酒灌完之后,婉妃已经无力的倒在了软炕上。
一切都重新归于平静之后,沐婉芙微微侧身看着婉妃,然而婉妃看着她的眼神却有些费解:按理说临死之人 应该是咒天骂地的才是,而婉妃的脸上却仍旧带着笑意,那笑里藏着只属于胜利者的笑容。
“回宫。”沐婉芙瞥了眼婉妃后,扶了宝娟的手缓缓起身,身后却传来婉妃的笑声,听的人触目惊心,走到 殿门时,沐婉芙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殿外月色皎洁,星星点点的宫灯一路引着到了宫外,走出了关雎宫的宫门,沐婉芙忍不住回身望了眼,问着 自己:来日,自己又会有什么样的下场?被赐死,被发配冷宫,或是一个人守着寂寂深宫度过下半生的日子 。
第三十章:叛变
好困好困。
夕颜都市题材的文文有了些进展,最近可能要分神新文,所以禧嫔传尽量保持一日两更。如有不足之处,还 望亲们多提宝贵意见,夕颜要票票和收藏,嘿嘿。睡觉去,困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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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置了婉妃之后,沐婉芙没有丝毫的异样,回到宫中已是戌时。绣凤等人早已在宫中备了膳食,沐婉芙回宫 之后,膳食已让膳房回锅热了三回。
“主子。”见沐婉芙回来后,绣鸾、绣凤忙迎了上来。
宝娟对她们使了眼色,她们二人也都识趣地退下了,宝娟这边服侍了沐婉芙坐下后,才试探地开口:“用了 膳,奴婢就去打热水来服侍主子梳洗,让主子好好的睡上一觉。”
沐婉芙也不言语,只点了点头,宝娟将保温的盖子一一揭开后,才服侍了沐婉芙用膳。一切都那么的平静, 那么的不寻常,因为宝娟方才对众人使了眼色,所以绣鸾、绣凤也都不敢再开口多问。
一直到宝娟将沐婉芙服侍歇下了,宝娟才走出了内殿,在殿外蹲侯多时的绣凤等人一窝轰地围了上去,“宝 娟姑姑,主子这是怎么了?”
宝娟见他们围了上来,忙对他们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你们一个个大半夜的不去歇着,守在这里做什么,都 皮作痒了是吗?仔细我一个个的赏你们一顿板子,看你们还消不消停。”
绣鸾姐妹噤若寒蝉,殿外其他当差的人都也不敢再有任何的疑问,麻四自回宫后便早早的回自己的房内歇息 了,“都回去歇着吧,别在这儿给主子添乱了。”
“是,奴婢们告退。”众人一一跪了安,才各自散了,宝娟安排人在殿外与自己一同值夜。
第二日三更,天刚蒙蒙亮,宫内便将婉妃薨了的消息快马加鞭的报去了南苑行宫。奕渲突然听闻婉妃薨逝的 消息,心中又悲又怒,恨自己的当初为什么要去南苑行宫。得了消息后,便带了一小股随从快马加鞭的往宫 里赶。
依旧还是那个可怕的梦。
金銮殿内,群臣身着朝服朝九龙髹金宝座上的幼帝叩拜行礼,皇后与另一个女人领着一个看不见脸的孩子登 上宝座,接受群臣的朝贺。
“母后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圣母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谁是圣母皇太后,谁又是新帝?
“沐婉芙,你一定会遭报应的,我佟香雪诅咒你下半辈子孤独终老,无儿无女,你一辈子也休想得到你最想 要的一切。你一辈子也休想得到你最想要的。”佟香雪怨毒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如同刀子一般割在她的心口 上。
另一边,婉妃也站了出来,肆意地嘲笑她:“贤妃,贤妃娘娘,你输了。你彻彻底底的输给了一个你压根就 瞧不起的女人,你杀了我又如何,还不是得不到皇上的爱。你还不知道吧,皇上他重来就没爱过你,你只不 过是仁惠皇贵妃的替身罢了,从前没有我的时候,或许你还能分得半分秋色;如今皇上有了我,你这个贱女 人自然要滚了,你这个被毁了容貌的贱女人你根本就不配跟我抢皇上,你去死吧,去死吧!!”
铜镜里,露出沐婉芙狰狞可怖的面容,沐婉芙终于忍无可忍地尖叫起来。
“啊!!本宫是贤妃,你们奈何不了我的,你们根本就奈何不了我,你们支只配永远的做我的手下败将,永 远!!”
被殿内惊叫声惊醒的宝娟连忙推开殿门冲进了暖阁,只见沐婉芙一脸冷汗的坐了起来,胸腔的恐惧还未散去 ,宝娟跪在床边,拉着沐婉芙的手道唤:“主子…主子…”
沐婉芙这才惊觉原来只是一场梦,擦了擦额间的冷汗,沐婉芙复又问宝娟:“现在几更了?报丧信儿的人去 了南苑没有?”
宝娟望了眼沙漏,回了话,“回主子,已经四更了。奴才估摸着报丧信儿的是二更出发去的南苑,想必皇上 应该已经知道了婉妃娘娘殁了的消息。主子再睡会儿吧,皇上回銮后该闹腾了,您得养足了精神想着怎么回 皇上的话才是。”
“是啊,恐怕过了今日,宫中便不会再有贤妃这个人了吧。”沐婉芙似乎已经看见了自己接下来的下场。
“主子快别这么说,婉妃娘娘殁了是因为……”
沐婉芙抬手示意宝娟不必再说下去了,重又躺回了床上,“是啊,本宫是该好好的想想等皇上回来了要如何 回话才是。下去准备盥洗的热水进来,皇上最晚应该卯时二刻便会回銮,咱们得早些梳洗了去接驾。”
“奴婢遵命!”宝娟垂首应了是,便也退了出去准备。
待宝娟打了盥洗的热水进来伺候沐婉芙梳洗的时候,留守在宫内的其他嫔妃们也都踩着风来到了福泰宫。圣 驾去南苑之际,有孕在身的婉妃忽然在宫中殁了,此事非同小可,留在宫里的几位嫔妃不免有些草木皆兵, 特特赶来福泰宫找沐婉芙这个主心骨定神儿。
绣凤小心翼翼地进来回话,“启禀主子,淳妃娘娘领着静嫔,瑞贵人、韵贵人、顺贵人和其他几位常在、答 应在殿外求见。
宝娟也不敢出声儿,沐婉芙只拿着手里一直点翠菊花簪子比对着,“去请淳妃娘娘去偏殿吃茶,等本宫这边 妥当了再请她们进来。”
“是。”绣凤领了命便退下去了。
沐婉芙照例吩咐宝娟一切如常,所以待梳妆妥当之后,沐婉芙便让宝娟去请淳妃她们过来,落座之后,静嫔 率先开了腔,“贤妃娘娘,如今婉妃娘娘忽然在宫中不明不白的殁了,若是皇上怪罪了下来,嫔妾们要如何 跟皇上交待啊。”
瑞贵人也附和着:“静嫔姐姐说的极是。娘娘,嫔妾今儿一听说婉妃娘娘殁了以后,魂儿都吓走了半截儿, 皇上此番定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淳妃端着茶盏看向沐婉芙,“婉妃是在自己的宫里殁了的,与几位妹妹们何干。皇上一向是非分明的人,必 然不会将此等小事归罪于几位妹妹的身上。再者说了,婉妃殁了的事情皇上尚未查明,咱们也不必自己吓唬 自己。该怎么办,皇上自有圣断。”
殿外,麻四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主子,各位娘娘,皇上…皇上…带着东泰大人先赶回来了,现在已经进 了乾清门,还请主子和各位娘娘们移驾去关雎宫吧。”
“几位妹妹们不是想知道事情会有何发展吗,一起去看看就知道。”沐婉芙面无表情地扶着宝娟走在前面, 淳妃也带着宝婵跟了上去,静嫔等人也不敢怠慢,忙不迭跟了上去。
沐婉芙带着淳妃等人步行急匆匆地往关雎宫赶去,当一行人正走到御花园时正与匆匆回銮的奕渲撞上了,众 人忙不迭欠身请安,“臣妾参见皇上,皇上吉祥。”
奕渲根本就没空理会她们,一路上心心念念的只有关雎宫的婉妃:他已经失去了最爱的珑儿,难道这次还要 再失去这个与珑儿一模一样的替身吗?思虑至此,奕渲几乎是小跑着往关雎宫的方向赶去。
众人见奕渲越是这样,心中越是有种不祥的预感。
淳妃握了握沐婉芙的手,投以鼓励的眼神,沐婉芙淡淡地笑了笑,与淳妃并肩往关雎宫去了。
到了关雎宫外,隐隐便能听见哭声,奕渲冲进了正殿发疯似地寻找着婉妃的身影,“倩儿…倩儿…,朕回来 了,朕回来了。”
服侍婉妃的斐儿和李禄眼圈红肿的跪在暖阁内,想必是哭了整整一夜,只见婉妃身着藕荷色氅衣躺在暖炕上 ,案几上的执壶和金杯早已被收了下去,婉妃的发髻微微有些松散,面色苍白的躺上暖炕上。
“倩儿…倩儿…”奕渲走到暖炕便,握着婉妃早已冰冷的手,“倩儿,你醒醒,别再睡了。只要你醒过来, 朕什么都答应你,哪怕是你要朕手中的江山朕都给你。答应朕,别再睡了好不好?”
“皇上,还请您节哀。”沐婉芙站在离奕渲不远处的地方,语气极为平淡地劝着他。
“倩儿……”
婉妃早已归西了,哪里还能再回应奕渲的话,东泰亦寸步不离的守在殿内。奕渲终于放下婉妃的手,忽地转 身看着如常打扮的沐婉芙,“是你,一定是你趁朕离宫的这两日害死了倩儿对不对?”
“皇上。”沐婉芙神色如常地看着奕渲,“婉妃是自己暴毙宫中的,与臣妾无关。况且,臣妾也无心要加害 她。”
“啪!!”
“臣妾与婉妃无冤无仇,为何要置她于死地。”
“啪!!”
“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