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先一步躲开,王彪干笑一声,低声道:“顾董,看中哪个就挑了去。”
他说着话其实也拿不准顾从周的心思,这新上任的公董局华人董事看着实在是太油盐不进了,心里忐忑片刻,就听顾从周低声问:“干净吗?”
王彪眼睛一亮,哈哈笑了,“放心吧,都是雏的。”
顾从周“嗯”了一声,平波无痕的眼里看不出情绪,他往前一步,王彪就立刻替他把里头的大灯打开了,顾从周扫视一圈,最后在王彪惊讶的眼神里挑出了角落里的一个。
这厢顾从周挑了人先去了小房间里,王彪回到棋牌室就拉着自己那小情人笑着说:“猜猜那顾董挑了个什么玩意儿?”
情人说了几个都被王彪否决,她实在是猜不出就听王彪嘲讽着道:“这顾从周是个喜欢兔子的,一圈的女的他就单单从角落里把那小兔子给拎了出来。”
王彪嗤笑着又说了几句,最后却是叹了口气,轻声道:“果然豪门家里头养出来的少爷就是身娇肉贵,谢小公子那身子竟比你们这些女的都要白。”
谢稚柳被人从房间里头带走了,他来之前被喂了两颗药,昏昏沉沉任由人牵着,到了房间里头,也是跟个木偶似的任人给自己穿上衣服。
他那身体不由自己做主,脑子却还是活络的,他垂着眼,悲哀想着自己这一遭只怕是真的逃不过了。
谢家落魄后,那么大的一个家族四散飘零,他遭人诓骗,身上的银钱都没了,且又泛起了烟瘾,没多久就欠了一屁股的债,直接被绑金了这销金窟里。
那些人让他卖屁股赚钱还债,他当时风光时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多少豪门权贵公子哥,现在见他落魄,谁他妈的都想奚落他一番,过来操他屁股是假,讥讽嘲笑他是真,前段日子他还被脱光了衣服像只狗似的在屋子里爬了一圈,那屈辱的感觉还不如屁股挨一棍来的狠绝呢。
可这会儿等到了真的要挨棍子时,谢稚柳心里头却是更害怕了。
他穿好了衣服,下巴被轻轻抬起,托着他下巴尖的手指冰凉,谢稚柳仰起头看进了那双眼里,被里头的冰冷给刺得一激灵。
耷拉松弛的眼皮缓缓撑开,形成了个震惊的弧度,顾从周嘴角边扯开罕见的笑,他说:“谢三公子,别来无恙啊。”
谢稚柳呆愣数秒,接着唤出一个名字,顾从周眉毛轻扯,他对谢稚柳道:“我早已改了名字,不再姓谢,如今我是顾从周,新上任的华人董事,也不再是任由你们谢家打骂的妓女儿子了。”
他的那些话勾起了谢稚柳的大片记忆,当年的谢家,当日的顾从周。淅淅沥沥的大雨下,病重的妓女和他的儿子来到谢家求着收留,哭诉打骂还有父亲母亲嫌恶的模样,他站在门口懵懂看着那比自己高了许多的少年,冷白的脸狠绝的神色凿进了幼童的眼里。
父亲终究是不忍自己的骨血颠沛流离,收了儿子却赶走了妓女。那一整个雨夜,隔着一扇门,谢稚柳这位新多出来的哥哥双膝凿地不停地磕头,血肉模糊的脸混着泪,他大喊着求着父亲去救救门外的女人,无人回应。直到第二天,谢家大门被打来,入目的是一具苍白尸体,下人过去收尸,裹上一卷草席,不顾少年哭喊,头也不回离开了。
谢稚柳对顾从周的印象只有片面的几年时光,他只知道这人过得比谢家的下人都不好,没几年便偷了谢家的一些银钱偷偷离开了,而后再无音讯。
而此刻,谢家落魄,他流落至此,看着昔日那只能哭喊绝望的娼妓之子成了买下自己的人。他这般想着,陡然笑了,软着声音对顾从周说:“是啊,没想到现在是我成了一个妓。”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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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牌室内,王彪几人打着麻将,又是说了几句调侃顾从周的话。
“现在还不来,怕是就在那小房间里就地办了那档子事吧。”
王彪是野路子出身,没什么文化,刚才顾从周在他还能咬文嚼字着,现在人没来,他就什么也不顾及了。
说着说着还时不时窃笑,又回味了一遍谢小少爷的身子,一嘴的淫词亵语。
正这时,棋牌室的门由外推开,小情人推了一下他,王彪住了嘴扭头笑看着去,就见门外顾从周进来,同样是黑白相间的浴衣,穿在王彪身上就跟乳猪烤了之后焦黄的皮,在那顾从周身上就跟仙鹤洁白的羽毛似的。
铂金色的兰花手杖点着地,金边眼镜后的眼擦着光,他回头对着身后的人轻声道:“还不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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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稚柳闻声抿着唇,脸色算不上好看,那手杖轻轻抬起,不轻不重碰了一下他的小腿,谢稚柳往前一步,若不是身上发着晕,他定是要……
心里头来来回回盘旋了半天,要做什么他自个儿也没想出来,他恍惚着,手腕被拽了一下,人就挤到了顾从周身旁。谢稚柳心中苦涩,他能做什么,他现在是什么都做不了了,只求这血缘上的哥哥能拉自己一把。
可这似乎也是不可能的,那人看他的眼神就跟陌生人似的,甚至是比陌生人还要疏远。
谢稚柳这样想着心里又憋了气,当初谢家人苛待他,可自己却没有啊。统共寥寥几面,他都对这人和和气气的,这白眼狼也不知道感恩,就是一脸冷冰冰,看着让人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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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顾从周带着进了棋牌室,身上的浴袍同顾从周他们的不一样,人家是黑白,他这却是一团花红锦簇,谢三公子厌烦得很,但还是得维持着那乖傻模样,昏昏乎乎的被顾从周圈着肩膀。
他想着刚才在小房间里这得势了的白眼狼同他说的话,说是可以看在曾住一屋檐下救救他这个谢家小少爷,但却是有理由的。
谢稚柳求神拜佛都想从这鬼地方出去,见顾从周这么说着,便还未听理由就全都答应了下来,顾从周倒是不惊讶他这表现,微挑着眉,吩咐他待会到了棋牌室里怎么着都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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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稚柳身上难受,喉咙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心想着他就是想出声也没法子啊。他挨在顾从周身上,眼皮阖着,只听到麻将牌噼里啪啦的声音,又听到有人调侃,说的话让他更是难受。顾从周轻轻捋开他的头发,谢稚柳咬着牙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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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彪打了两圈麻将,回头不知道看了顾从周多少眼,见他把玩着怀里头的谢家少爷,手顺着浴袍探入,那怀里的人轻轻颤动。
他轻咳一声,摸了一牌就听边上的人道:“胡了。”王彪皱起眉,骂了一声,推了牌说不打了。
他转过身去,笑盈盈看着顾从周问:“顾董要来一局吗?”
“我不会。”顾从周收了手站起来。
谢稚柳被他推开跌在了软沙发上,他恍惚的睁开眼,看着头顶的大灯,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