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日骑马,三日行舟,转眼已到叶榆城界。小船悠悠,芦花苇荡。船头甲板上,蒲牢举目远眺,前方码头依稀可见,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船篷中,晨曦背对着众人,手中托着一小铜镜,折腾着嘴角刚粘上的胡须。
“少主,前方就是码头了!”蒲牢吆喝着,三日水路早已憋坏了他。然而刚一转身,眼前一幕却吓得他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随即哭笑不得,“哈哈,我的天哪!少主啊!您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
“我有那么好笑?”晨曦疑惑不解,回头朝向大家,却见众人早已都在窃笑。她郁闷了,扔下了手中的铜镜,双手托腮地望着江水,自言自语道:“人家这样不都是为了掩饰身份嘛!谁让老爹就给我指派了你们这群老爷们儿,让咱跟忆洋看起来活像两小受似的,真是郁闷死了!”
众人终于再也忍住不住了,望着她那一袭男装,却是娇媚可人,不禁大笑起来。
“少主呀!您就别再逗咱们笑了,这一路上咱们的嘴巴都快合不拢了,再这样笑下去,只怕真会笑破肚皮了!”蒲牢终于在笑过之后求饶着,对着晨曦作起揖来。其他几人又是一阵窃喜,整个船舱中充满了欢声笑语。
晨曦取出墨镜带在脸上,手中折扇一开,并不是真的对他们发火。回想数日前第一次见到他们,一个二个都绷着张脸,仿佛面瘫毫无趣味可言。如今终于使得他们喜笑颜开,这或许也算是件功劳吧!至少能为他们带来快乐,也让自己从中得到欢心。
望着潺潺的江水,晨曦有些失神。此江名为毗邻,名字的由来还觊觎着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相传这满天飞舞的芦花,都是江边那盼郎归家的邻家女子思君的泪水所化,而那远走天涯的男子却始终都没有再回来,就如这江水般一去永不复返。
“少主,船就要靠岸了。”忆洋的呼唤拉回晨曦的思绪,这才发现那芦花纷飞早已退却了身影,繁华的古老城池随即映入了眼帘。
“船家!”晨曦忽然转身,对着站在船尾艄公询问道:“您昨天给我们讲的那个故事,好像还没有结局吧?那痴情女子最后去了哪儿?难道就真的这样终老一生吗?”
那艄公是个三十来岁的汉子,皮肤黝黑,肌肉结实。此刻见她好奇,不禁笑道:“那不过是个传说罢了。时过境迁那女子后来怎么的,谁也不知道。若是这位少爷真有兴趣知道,就去问问老人吧!或许他们会比小的知道得更多一些。”
晨曦失望了,微微一笑,对着他礼节地抱了抱拳,转身登上了叶榆城码头的石阶,踏上了寻玉的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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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榆不愧为南疆最为繁华的城市,当晨曦真正置身此城中,才知道这并非只是传闻。古老的城市,云集的商贾,各自新奇的货物和食品,让晨曦流连忘返。连续数日的干馒头早已让她深恶痛绝,而此地各色小吃亦然成为了她的新宠。
四大护卫与忆洋跟随其后,可是吃尽了苦头。炎热的天气,拥挤的人群,再加上永远都无法满足好奇心的她,这差事儿简直就是折磨。
终于晨曦走不动了,拖着疲惫的双腿,跟随着四大护卫来到了一个叫做“品茗轩”的茶楼。
此处虽然生意兴隆,却不觉得纷扰。因为老板是个有心的主儿,将那三方一照壁,四合五天井的小院布置得格外清雅。
小楼之上,竹帘相隔,对应着楼下天井中的小型戏台,丝竹声声悦耳。品一口香茶,听着美妙的琴声,仿佛时间都放慢了脚步,不忍打扰此处的优雅。
晨曦却伏在桌上,眯着迷糊的双眼,听着乐声昏昏欲睡。她实在太累了,感觉从未走过这么远的路,加之天气的炎热,体力的透支其实比谁都要多些。
“少主,熊掌柜来了,您是否……哎!”青龙轻叹一声,无奈地放弃叫醒她的念头。晨曦迷迷糊糊,之前好像也听说过这儿是剑宗的一处分坛,可此刻的她实在太累了,即便是宗主老爹亲临,想必她也不会起来迎接的。
恍惚间,好像小皮的声音又在响起,“晨曦姐姐……我好怕……好多坏人……快来救我……快来救我……”
“小皮!我已经来了,你在哪里?”晨曦回应着,感觉意识好像离开了身体。四周的一切,在灵魂的眼中显得更加清晰。忆洋坐在身边,为自己轻轻地扇着扇子,旁边的四大护卫正与一名五十上下的胖子闲聊。想必这就是分坛主熊掌柜吧!眉宇间还真是与其子熊冒极为相似。
曾经晨曦还暗地里嘲笑过,这老头起个儿名字还真是“靠谱”,叫什么熊冒,直接叫熊猫不是更好?
失去了躯体的桎梏,晨曦反而觉得疲累一扫而空,抬头巡视着四周,努力想要找到小皮声音的来源。
“小皮!你在哪儿呀?”晨曦呼喊着,四周的人果然无法听到。四大护卫兀自继续着交谈,忆洋也继续摇着扇子。
“我在这儿……晨曦姐姐救我……”
声音时远时近,晨曦能够感觉得到它,却无法感知它的位置,焦急间竟然穿墙而过,在那楼道间奋力的奔跑。
“小皮!我来了,你在哪儿呀!”不断重复地喊着,晨曦心中的感觉越来越怪。
“姐姐……原来他也是守护者……”小皮声音时断时续,晨曦实在“听”不清楚,“你说些什么?我不明白,你快出来,我带你回家!”
“我说他也是……”声音还是很弱,晨曦无奈地四顾着,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可疑地位置,“你快出来呀!我还不想死,你别害我!”
“他也是守护者……”小皮似乎已到了极限,愤然的狂吼震颤着她,“我能通过你们之间的感应……找到他,一起来救我……”
感觉那声音越来越远,就快要断了,晨曦焦急万分,“你在哪儿啊?他是谁?告诉我他是谁呀?”
“他是……守护者……”声音已然远得听不到了,那奇怪的感觉却压抑得晨曦好难过。莫名的孤独、失败、脆弱,全然涌上心头,紧闭着双眸,不想让泪流下来。
然而又是一刹那,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再次穿过了身体。晨曦惊厥,骤然睁开眼睛,却发现方才不过是个梦而已。但这梦却如此的真实,真实得好像真的一样。
“少主,属下……”乍见惊醒的晨曦,熊掌柜也是一怔,从前也不是没有见过少主,可此刻的她却显得那么怪异。苍白的脸颊,惊惶的目光,唇上还挂着掉了一半的假胡子,整个人看上去,与从前少主真是无法同日而语。
“小皮……不,是卷龙玦就在附近!”晨曦惊叫着,此言宛如一枚炸弹在众人心中炸开了。只见她起身飞快的向着门外奔去,慌乱中甚至连唇上挂着的那假胡子都没来得及取下来。
“小皮!小皮你在吗?”幽静的走廊上,回荡着晨曦焦灼的声音,脸上因激动的奔走而泛起了红晕。
“唉!我在这儿呢!”随着一声流气的回答,前方一间雅座的门打开了。晨曦抬头,只见几个流气的小厮抱着双臂挡住了她的去路。
“nnd,敢挡小爷的道?识相的给我滚回你们的窝里去!”晨曦原本就焦急,乍见这群无赖,懒得理会这帮家伙。转身便要离开,却听得那雅座里流气的家伙一声**道:“小爷?谁是小爷啊?我看是个小娘子吧!哈哈……”
晨曦最恨别人用这种口气与自己说话,骤然折返,怒视着那几名小厮,“告诉你们的狗主人,做人不要太过嚣张,免得小爷动手叫他哭都来不及!”
“哟!好犀利的小娘子呀!说起话儿来像唱歌似的,少爷我喜欢!”门内,一名二十多岁的锦衣男子,带着一脸**地走了出来。晨曦看到他那张脸就觉恶心。若不是对方人多,早就想冲上去揍他了。
“我喜欢的东西也很多,但都不属于我。就像你这条狗命,我也很喜欢,但你会乖乖交出来吗?”
“呵呵,宁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呀!”男子笑着踱步上前,手中一把折扇,直挑晨曦下颌。然而晨曦却并不惊慌,一招漂亮的甩手,小弩赫然出现在了手中,“既然这样,那小爷却之不恭了!”
“呃……”男子一怔,没想到她竟会有这么一手,连忙赔笑道,“误会!误会了!”
晨曦却并不想放过他,“误会个啥?你‘误会’,我可没‘误会’,给小爷跪下!”
“……”男子怔住了,显然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惊诧地望着晨曦,不明白这是哪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乍见她时,还以为是谁家的面首,细看之下竟然是个着了男装的绝色佳人。且又见其面生,想要调戏一番,却不想反而被她制住。
“少……”身后追随而来的众人惊呆了,见少主这架势和满脸的怒火,已然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身为江湖第一美人的女儿,她所遗传的可不只是老爹的优点,还有老妈当年的姿色。
“嘿嘿!”见帮手已到,晨曦哪里还会放过这群大胆的狂徒,“来得正好,打死这群狗东西!”言罢,率先一脚踢向了那男子小腹。四大护卫见少主已经出手,不敢有怠慢,冲上前去挥拳就打。
“别打了!别打了!”熊掌柜惊慌地劝说着,“少主,停手呀!他是慕容少爷的表兄伍良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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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不好意思,今天佳炎有点忙,更晚了些,望朋友们原谅!